“哥?”宗辰開口正要再問,身後忽然傳來一個聲音。他轉過頭看去,見是宗宇正難以置信的看著他,眼眶有些泛紅。
“宗宇?”宗辰看見他一笑,便見他幾步向自己衝過來,緊緊地抱住了他,力道之大差點把他撞倒。
“你竟然還活著。”宗宇的聲音有些發悶。
宗辰也伸手抱住他笑道:“你哥我沒那麼容易死。”說著,拍拍他的背。
宗宇放開他,忽然低著頭坐在桌旁的椅子上,宗辰也坐回去,笑道:“你來的正好,陪我一起吃飯。”說著邊有人給他布好了碗筷。
“哥,這一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宗宇沉默了一會,撫了撫自己的臉問道。
宗辰夾了一筷子菜,還沒放入嘴中,聽到宗宇這麼問,便放下筷子道:“我不記得了。”
“什麼?”宗宇驚訝的看著他。
“我隻記得那日我抱著那隊黑衣驃騎的頭領從懸崖上跳下去,之後的記憶就是半年後了,這中間發生了什麼,我完全不記得。”
“這怎麼可能?”
“其實那日我即使不跳崖,也早就身受重傷危在旦夕了,跳崖之後根本不可能自己離開,一定是有人救我。”
“你跳崖之後,那山穀中很快就發生了一場落石,隨後便不斷有士兵去那裏尋找你們,什麼人能在這之間救了你。”
宗辰搖搖頭道:“不過你們是怎麼斷定我就一定死了呢?”
宗宇看著他,猶豫了一下道:“因為,找到了你的屍體。”
“啊?”宗辰驚訝的看著他,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宗宇冷靜下來,仔細的將那時的向事情宗辰講了一遍。宗辰聽的發愣,宗宇想了想,那屍體自己是見過的,確實是宗辰沒錯,何況即使自己看錯了,有那麼多人也不可能全都看錯,這中間一定有什麼蹊蹺,可一時也想不出來有什麼其他可能。
“也許等我以後恢複記憶,一切就真相大白了呢。”宗辰一笑,拍了拍宗宇的肩膀道:“不說這件事了,你知不知道鴻兒去哪了?”
宗宇聽了,竟也低了下頭,似乎再想著該如何措辭。
宗辰見他這種反應,心中疑慮更甚,再次開口問道:“她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怎麼你和這些宮人聽到她都是這種反應?”
宗宇見他緊張,便道:“哥,她沒事,隻是有段日子不在東宮了。”
“她怎麼可能離開東宮?”宗辰頓時緊張起來,驚鴻的性子他是知道的,像逃婚那樣的事情都能做出來,這次不是又闖了什麼禍吧?
“她去遊曆了,是父皇準了的,你放心吧。”
宗辰鬆了一口氣,雖然不知道皇上是怎麼允許她出宮的,但既是如此,她倒是也沒什麼事,問道:“她現在在哪?”
“這我真不知道。”
宗辰皺了皺眉,宗宇接著道:“她給丞相府寄過信,或許他們知道。”想了想又道:“不過,哥還是先入宮見父皇吧。”
已經死了一年的太子又回來了,很快這件事在在南陵已經人盡皆知,成為是百姓們茶餘飯後的談論的話題。
而這件事卻意外地沒有傳入驚鴻的耳朵,她根本不知道這件事。
夏隱一手將手中寫有慕容宗辰已回京字樣的信函捏成粉末,在燭火上燒了。他其實是會觀星象的,半年前當他發現那顆早已隕落的星辰又出現在空中,便懷疑此事與宗辰有關,暗中命朔月閣調查此事,可這半年查到的消息極少,盡管如此,他還是知道宗辰還活著。
他不知道他在確定這件事的時候是怎麼想的,他的第一個反應就是不能讓驚鴻知道。他瞞的很好,驚鴻從來就沒有向那邊想過。
他轉頭看看已經趴在桌上睡著的驚鴻,即使不是那張臉,但隻要是她就可以了不是嗎?
夏隱原本便生性寡淡,再加上後來的刻意壓製,便更是無欲無求。若沒有遇到驚鴻,他這一生恐怕都會在那朔月閣中平平淡淡的度過了。或許在年齡大一些的時候收個徒弟悉心教導,或者尋個合適的人將這閣主職位傳給他之後雲遊四海。總之這征戰天下,擁有至高的權力的事並非他想要的。但是現在看來,這樣的生活不錯,隻是不知道還能有多久。
驚鴻皺了皺眉,迷迷糊糊的睜開眼,伸手揉了揉眼睛,那摸樣實在是太可愛了。她向四周看了看,看到夏隱便衝他咧嘴一笑,夏隱看了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
“師兄,現在什麼時辰了?”她打了個哈欠問道。
“子時了,你去休息吧。”
“師兄也早點休息。”驚鴻站起身來,就搖搖晃晃的向寢殿走去。
夏隱拿起旁邊的狐皮大麾追了上去,一邊替她穿好一邊道:“看這樣子,也不知道能不能過去,怕是會誰在雪地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