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日頭已經升起了很高,宗辰才醒過來。這一晚大概是他這二十多年睡得最好的一晚了。他沒有像往常一樣馬上起身,而是微微撐起身,轉頭看向身側的驚鴻。
她還沒有醒過來,那一雙好看的鳳眸閉著,少了平時的聰明謀略,多了幾分恬靜,精致的五官仿佛也加上了稍許的柔和。總之,是更好看了。
宗辰覺得自己想不出什麼詞來了,反正驚鴻的美,那些已有的詞彙是形容不出的。他想著,便笑了起來,俯身在她眉間輕輕的落下一吻:“鴻兒,早。”
他還想再賴一會,人生中難得能讓自己偷個懶的機會。可帳外隱隱響起的聲音,卻讓他不得不起來了。
驚鴻的突然出現,讓他忘記了很多事情,以至於他那位可憐的軍師奉了他的命令,一早便在帳外等,還要將眾將來報的消息紛紛記錄下來,再命他們去做別的事。命令他倒是可以下的,可從卯時等到巳時,這對於他一介書生便有些難了。
所以宗辰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搬了桌椅,坐在帳外了。
“殿下。”軍師見宗辰出來,馬上起身行禮。
宗辰看了看他,本覺得有些對不住他,可見他這般悠然,歉意便頓時消散了。他將手中的信遞給他,道:“把這封信送給七王爺。”說完,便要轉身回帥帳。軍師忙攔住了他,道:“殿下,我們何時啟程回京?”
“不急。父皇若問起來,你想辦法回了便是。”宗辰說著,笑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跟在宗宇身邊那麼多年,這種事情你一定很會做。”
軍師聽了正要開口,之前的大將便跑了過來,本想對軍師說的,見宗辰站在那,他便囉嗦的對他講了一大堆。又因為這件事確實有些麻煩,宗辰不得已的親自去處理,一來一去竟過去了小半天。宗辰回到帥帳的時候,驚鴻早已經起身,正對著桌上的一堆瓶瓶罐罐不知在做些什麼。
“你回來了?”驚鴻見他回來,高興地起身走到他麵前。
宗辰抱起她,走到方才的桌前,讓她坐在自己腿上問道:“我不在的時候你在做什麼?”
“我沒事做,就把這裏的藥都找出來,看看有什麼,我以後再配些更好的給你。”驚鴻眼睛掃過桌上的藥瓶,笑了笑。
宗辰也笑笑,問道:“既然沒事做,為什麼不出去走走呢?”
“我就這樣跑出去,他們不嚇到才怪。”驚鴻笑著,從桌上拿起一盒藥遞給宗辰道:“這是最好的金瘡藥,你帶在身上。”
宗辰接過了藥,看了看,依言放進了懷中。轉而又看著她問道:“一直沒來得及問你,說來你是怎麼進來的,竟然沒有人發現你?”
“還說呢。”驚鴻聞言眉頭一皺,道:“沒人發現我是因為我一直在這。”見宗辰一臉不解,便繼續道:“在破城那日之前,我就離開隱國了,本來是想偷偷來找你,可也找不著,所以我就躲在這裏了。”
“你是正大光明的出來遊曆,出現在這也不是什麼怪事,沒必要躲起來。”
“不管怎麼說,我若是憑空出現在這,多少也不和我的身份,反正我隻要見到你就夠了。”
宗辰笑笑,扶著驚鴻的肩讓她正視自己,道:“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到這裏這一年多發生了什麼事吧?”
驚鴻聞言也收起了笑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回來之後一定聽到過不少傳聞,好像和我有什麼關係,可又不知道究竟有幾分真,是吧?”
宗辰點點頭,聽到那些事,他一點都沒多想是不可能的,隻是對那些人他不能表現出來,所以一直裝著不太在意,如今終於得以再見驚鴻,他也無需再裝。
“其實事情很簡單。”驚鴻將她到北方邊境之後見到夏隱之前的事原原本本的講給了宗辰,她沒有刻意避開夏隱,卻也沒有直接提他的名字,隻是說是有許多朔月閣的暗樁幫了她。
宗辰聽了眉頭便微微的皺了皺,看向驚鴻的眼神中也不禁加上了些許擔憂。
驚鴻無所謂的笑笑,安慰的一笑道:“沒事的,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那後來,你們尊主也去幫你了嗎?”宗辰忽然問道。
夏隱告訴過她,宗辰在這件事上大致可以推測到哪一層,而夏隱便是隱國皇帝這件事他是絕對能猜出來的,所以也沒有必要隱瞞,便大方的道:“如果師兄不幫我,我恐怕也難以堅持下來。”驚鴻稍一思忖,便將後來的事講了,大致都是實情,隻是沒有說她就是莫玄清這件事。而其他的,既然讓月韻在影園看到她了,索性便道自己從隱國建立後便一直住在影園中,從未離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