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蘇一直認真地在聽,也一直在認真地思考著他話裏的深意,她也知道,很多的舍不得其實都隻是另類的一種不甘,不甘就這麼失去了,不甘那麼多年的付出。
她不知道如果就這麼失蹤的人是自己,方景天能夠記得自己多久,可是她卻明白,方景天走了,她會記得他,一直一直記得。
“對了,淩小姐這麼急著找我,是有什麼事嗎?”聶良辰突然轉移了話題。
淩蘇也才想起了正事來,從包裏拿出一張紙遞給了聶良辰說:“張桐的遺書,療養院的護工在她的病房找到的。”
聶良辰並不伸手去接,問:“我跟她不熟,她的遺書,我想我沒什麼資格看吧。”
淩蘇知道他這是誤會了,連忙解釋:“你放心,我這麼做不是為了試探你,你先看看遺書的內容。”
男人遲疑地看了眼對麵的淩蘇,這才接過來打開看了幾眼,說是遺書,也不過就是簡單的幾句交代,顯然這是張桐意識清楚的時候寫下的,或許她一早就已經預料了自己有一天會失去理智。
“你是想讓我幫你查方景天的過去?”聶良辰看完了遺書,大概已經明白了女人的目的。
淩蘇點頭,問他:“張桐說今天當年離開鳳城之後一直呆在法國,那他有去找過你嗎?”
聶良辰搖頭,將遺書重新折好推到了淩蘇的麵前:“他那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天生倔強要強,我也是後來才知道他在法國的,等我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決定回國了。”
淩蘇不想再猜測男人說的是真是假了,隻是現在有了線索,她不可能放任不管,就算不會找到方景天,至少能夠了解一些他缺失的過去。
“嗯”,她點頭,將張桐的遺書收好了又說,“景天他就是太自負了,他把所有的事情都自己扛著,根本沒有考慮過自己能不能承受。”
“你這是在怪他嗎?”聶良辰突然一副受傷的眼神。
淩蘇匆忙地移開目光,壓製住心底呼之欲出的衝動,恨恨地負氣說:“人都已經不在了,怪或不怪,還有意義嗎?”
男人訕笑著再問她:“既然都已經沒有意義了,為什麼還要糾結他的過去不放呢?或許他不肯回來,也就是希望你能有一個好的開始。”
淩蘇揣摩著男人的話,隻覺得似乎暗示著什麼,又好像什麼也沒有,不管這個男人帶著什麼樣的目的來到鳳城,她都不會相信隻是一個巧合,所以這一次,她絕對不會放手。
“過幾天忙完了手頭的事,我會去一趟法國。”她說。
男人收拾了碗筷正往廚房走,突然停在了水池邊,過了一會兒才說:“有什麼需要我安排的,盡管提。”
淩蘇出麵給張桐辦了一個簡單的喪禮,她知道張桐最大的心願就是能夠埋在方家後山的那塊墓地裏,也算是做了一回方家的人,可是方景天到現在依舊下落不明,她也不可能允許別的女人占了自己的位置。
張桐的墓地選在鳳山一處墓園,據說這裏風水很好,所以園裏的墓址像房地產一樣被炒得很高,不是找熟人托關係,有錢也買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