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淩蘇接到仁德醫院打來的電話的時候,桑榆已經出了手術室,坐在病床邊看著她慘白的一張臉,淩蘇的心裏刀割一樣地疼。
從開始的相識到後來的無話不說,不過也就幾年的時間,可是救這麼短短的幾年,這個叫桑榆的女人,已經成了自己的生活裏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景行拿了藥推門進來,看著一直趴在窗前的淩蘇,又看了一眼躺在那裏還接著氧氣瓶的桑榆,說:“你先回去吧,我在這裏看著。”
淩蘇把桑榆的手放進了被子裏,又不舍地看了她一眼,回過頭來說:“為什麼不告訴我孩子的事?如果不是出了這麼大的事,你們還打算瞞多久?”
救護車把人移送到仁德醫院的時候,景行就知道有些事情已經瞞不住了,可是他知道桑榆並不想淩蘇知道自己跟洛奇的關係,所以隻說:“這個孩子隻是個意外,桑榆她沒打算要。”
“不要”?淩蘇皺著眉嚷了起來,礙著這是醫院,回頭看了依舊熟睡的桑榆一眼,又壓下了聲音說,“說不要就不要,你們當一個孩子隻是你們的附屬品嗎?那是一條命啊。”
景行沒想到她會這麼地激動,而桑榆也似乎覺得有些吵動了幾下,隻好拉著淩蘇出去了關上了門才說:“桑榆的脾氣你也不是不知道,如果不是她那麼堅持,也不會發生這樣的意外。”
淩蘇已經冷靜了下來,情緒有些低落:“不管怎麼樣,孩子是無辜的。桑榆她不懂事,你作為孩子的爸爸難道你也不懂事?好在人都保住了,如果真的發生什麼,後悔都來不及。”
景行也不無後怕地點頭,當他抱著桑榆溫熱的身體奔向急診室的那一刻,他才真切地看透了自己的心,他才知道這一輩子,他真的不能沒有這個女人。
“我知道,我不會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男人隔著門上的玻璃,脈脈地看著病床上依舊昏睡著的女人。
淩蘇也順著他的目光看了一會兒,心裏也不曉得想了些什麼,隻是眼角有些濕,自己拿手擦了擦,告別了景行,隻說明天再過來看她。
然而她走了沒多久,身後的轉角出來了一個人,男人一直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了電梯裏才從黑暗裏走了出來,走到了景行的身後。
景行已經察覺到了他的到來,也不轉身,隻是淡淡地說:“你來得不巧,她剛剛才走。”
男人歎了一口氣,冷笑著說:“我看到了,看到她走了我才出來的。”
景行已經不再問他們在法國的事情了,因為他知道如果聶良辰不想說,問再多也不會有任何結果,而現在桑榆又出了這樣的事,他也已經有心無力了。
聶良辰收回了目光,遠遠地看了眼桑榆,問:“你跟桑榆什麼時候開始的?”
什麼時候呢?其實景行也不知道要怎麼說。要說到開始,他跟桑榆之間從來就沒有開始過,可是事到如今,再說從來沒有在一起過,桑榆又該怎麼麵對身邊一直關心著自己的這些人呢?
他滿足地笑了笑,點了支煙來遞給了聶良辰,又給自己點了一支:“跟她在一起的確是個意外,可是以後我不打算再放手了。”
聶良辰隻抽了一口便將煙頭掐滅了,同時也示意景行也別抽:“你愛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