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經理原本對任淰的印象並不好,像他們這種在職場上待了多年的人,本能的排斥這種靠著關係進公司的人,之後任淰的工作態度讓方經理慢慢的改觀,就連一般的員工都討厭加班,任淰卻從不曾抱怨,現在這種年輕人能這樣的已經很少了。
任淰拿著包便走出去,對方經理歉意的笑笑,讓對方久等了。她的姿態讓方經理挺接受,也對她笑笑,一同進電梯,走出公司之後,方經理便去將車開過來。任淰則站在公司大樓下麵等著方經理將車開過來。
在等待的過程中,她不可避免的想到了小姑打來的電話,讓她自己多留意身邊的男人,有合適的就試一試交往,對別人的長相外貌不要太看重,關鍵是要有車有房。任淰對著手機連連點頭,小姑則告訴她誰誰現在的日子過得很不容易,就是不聽長輩的意見,現在沒錢的時候找借口到娘家騙錢。
想到這些東西,她不可避免的蹙著眉頭,生活啊,總是這麼的世俗和無奈。
方經理將車開過來,她立即鑽進了車中。他大概是怕她無聊,主動問及她一些小事,緩解尷尬的氛圍。
沒有什麼太大的意外,任淰第一次出席的時候不知道該怎麼說話,也不懂得如何拒絕別人的酒,現在卻已經學會了該如何說話,甚至還得撒嬌一下,讓別人不要逼自己喝那麼多。難怪念大一的時候,那個老師讓他們別去打工,所謂的學習社會經驗工作經驗,你大學四年積累的還比不上你出了社會一個月學到的。
她沒有機會念四年大學,嘴角漫起一股苦笑。
今天她被灌得有點多,沒有醉,可頭已經有些暈,大概酒精已經將她的大腦細胞殺死了好幾億。
走出來的時候,方經理扶著她,“你今天好像不再狀態。”
任淰笑了笑,沒有說話。在走進這家夜總會時,她又看到了周嘉澤,她體內那股兒莫名其妙的自卑心又開始發作了,他在這裏是玩樂,甚至看戲。她來這裏,卻是陪客戶,這樣一個對比,她又升起一股兒莫名的卑微情緒。
她知道自己不應該產生這種念頭,可她忍不住。她老是希望,她能變得很好很好,站在金字塔的頂端,這樣他就能不可避免的看到自己。而現實卻總是那麼的無奈,讓她的這種念頭,如同海市蜃樓一般虛擬。
出去的時候,她沒有看到周嘉澤,她吐出一口氣,也好,自己這個樣子,她也不想看到周嘉澤。
隻是才走了幾步,在快到大門的地方,一群人在那裏撕打著,甚至在將人往大門外拖著。任淰命令自己不要去看,也不要去管,與她無關。
方經理發現了她的異常,“你怎麼了?連手都在發抖。”
隻需要一句話,她之前所做的努力全都白費,明明不要去關心不要去關注,還是忍不住去看,那裏會不會有他?她推開方經理,向那群已經剛出大門外的人衝了出去,她已經不敢想什麼了,隻想確定鬥毆中的人,究竟有沒有他。
她扯過看戲的人,鑽進去,果然看到了周嘉澤。他被人打著,連還手的力氣都沒有,滿臉通紅,喝得太多了,而在周嘉澤身邊有一個女人在不斷的哭,看來又是一樁情債。
男人不斷的咒罵著,喊著使勁打,打死他。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衝上去的,奮力拉開那些還在毆打著周嘉澤的人,眼淚不斷的落下來,她衝著圍觀的人吼:報警啊,求求你們,報警啊,報警……
夜總會裏麵的保安也上來勸架,而她撲在周嘉澤的身上。他被打得很慘,衣服上都是血跡,視線也朦朧而模糊。他的嘴角在動,她彎下身去聽,他慢慢的吐出三個字:沈心奕……
她突然淚如雨下,這一刻,她突然間懂他了。他是在自暴自棄,用這種自殘的方式讓沈心奕回來,他已經卑微到這種程度了,想這樣逼沈心奕。不敢打她的電話,不敢打擾她。
那群人很快離開,周圍的人也很快散開,她流著淚抱著周嘉澤。方經理這才看到她,和她一起將周嘉澤送到醫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