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淰衣不解帶的在醫院照顧著周嘉澤,他自從受傷之後,脾氣變得十分的暴躁,開始的幾天手疼腳疼,連翻身都疼不可耐,但任淰一直守在病房中,他即使痛也壓抑著,莫名的不願意表達出他十分痛楚,好似這樣會減少他的男子氣概。在他實在受不了時,任淰竟然聯合醫生給他打了一支止痛藥。也是在晚上的時候,周嘉澤才知道那一針是止痛藥,因為不像前一天那樣痛了。
他不再痛,應該是一件好事,可他衝著任淰嚷,甚至用沒有受傷的那隻手將能摸到的東西全都向任淰扔過去,玻璃杯在她腳邊碎成晶瑩的碎片。
即使他這樣對她,她也不躲開,隻是默默的看著他。於是周嘉澤更加生氣了,她這算什麼表情,是在控訴他不對嗎?他以為她至少會埋怨幾句,可她什麼都不說,等他終於覺得無趣之後,她會小心翼翼的收拾著病房裏的一切。
在照顧周嘉澤的這幾天,她已經瘦了很多。她回去煲湯時,張阿姨才換她的班照顧著周嘉澤。
任淰動作很迅速,很快吃過飯,將煲好的粥提到醫院。還沒有進病房,遠遠的就聽見又有東西砸在了地上,她的心突的揪了起來。通常情況下,周嘉澤是不會對張阿姨發脾氣,在他骨子裏還是有著一定的教養,對長者有著一定的尊敬。於是她加快了腳步,走到病房門口時,正好看到張阿姨急急的走了出來。
任淰向病房裏麵看了一眼,立即將張阿姨拉到一邊,“發生了什麼事?”她不相信周嘉澤會無緣無故的就發脾氣。
張阿姨歎了歎,“我隻是看到他今天衝你發脾氣,還往你腳邊扔東西,就忍不住勸了他幾句,也不知道我哪句話說得不對了,他立即就激動了起來。”
任淰衝張阿姨微微笑了笑,“他脾氣不太好,張阿姨你多擔待啊,不要和病人一般見識。”
張阿姨輕輕的歎氣,抓起任淰的一隻手,“你這樣的女孩子現在到哪裏去找,那小子怎麼不知道珍惜,還這麼對你。”
任淰抿嘴笑,卻並不去解釋什麼。她自己知道自己,能有什麼好的,還不是抱著一定的目的,根本不是什麼善良的人。
“如果那小子不要你這個女朋友,告訴我,我給你介紹一個更好的。”張阿姨突然發狠的開口。
她突然找到了症結所在,“女朋友?”一種念頭迅速從她的大腦中閃過,“阿姨,你對他說我是他女朋友?”
張阿姨不知道自己有什麼不對,任淰也不想指責什麼,“阿姨,你回去休息吧,這裏就交給我。”她苦笑一聲,還是囑咐著,“不過下次不要在他麵前說這些話了,他發脾氣是應該的,我不是他女朋友。”
張阿姨看著任淰覺得莫名其妙,不是家人,又不是女朋友,那她為何在這裏照顧那小子?而且據她所知,那小子並沒有結婚,可看任淰那心甘情願的樣子,又不得不感歎,現在的年輕人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反正她老了,是理解不了了。
任淰卻對自己露出苦笑來,難怪周嘉澤會發脾氣,在他心中他的女朋友隻會是沈心奕,別人隻會玷汙了他心中的最愛,他怎麼能不生氣?
知道他會發脾氣,她還是走進病房,一步一步走到床邊,將保溫盒放到床頭,“還冒著熱氣,趁熱吃。”
周嘉澤一雙眼睛直盯著任淰看,突然他衝任淰笑了笑,一伸手,直接用手將她剛放到床頭邊的保溫盒揮到地上。
保溫盒裏的熱湯灑落出來,甚至一部分滴在她的鞋子上。她的眼睛對上他的視線,發現他的臉寫滿了笑意,是嘲笑,是諷刺。
她直直的看著他,不開口,隻是看著他。
“不懂嗎?”周嘉澤收起笑,“我說你不懂嗎?”
她還是沉默。
“少這副假惺惺的模樣,你覺得我會吃你做的東西嗎?惡心的女人。”他一字一頓的指責清晰的傳進她的耳裏,可她竟然還是隻能看著他。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麼嗎?趁我受傷的時候主動來照顧我,你以為這樣我就會喜歡上你?你他媽做夢去吧,我怎麼可能喜歡上你。”
任淰深深的呼吸了一下,“我去樓下給你買飯,你是想吃清淡一點還是想吃味道重一點的?”
她這副平靜的樣子再次讓他厭惡,果然是臉皮厚得可以,“聽不懂人話嗎?給我滾,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