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龍見他不說話,不由得拍拍他的手,“你們的事兒,大家都看在眼裏,又不是什麼大事兒,何況心奕都不介意你交了女朋友,你還別扭個什麼?”
周嘉澤將酒杯放回到了桌子上,張文龍卻繼續著,“我看你也別拖著了,和那個女孩說清楚,再和心奕和好,一切都和過去一樣。”
周嘉澤心頭更加鬱鬱,他自己的事,什麼時候輪到別人來決定了。而且,現在竟然人人都知道了他和沈心奕的事,沈心奕偉大,為了不讓他難受,自己出國治療,現在終於回來了,人人都覺得他該與沈心奕和好,似乎也沒有什麼錯。
這種無形的壓力,讓他很不舒服。
沈心奕……她當初做那決定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自己會怎麼樣?她沒有,她隻想著她以為的最好方式。
他苦笑一聲,站起來,借口有事直接離開了,也不管眾人會有什麼表情。
他走到自己車前,也不想開車,想了想,明天讓司機來把車開回去。他自己走在街道上,並非大腦混亂,他習慣性的不去想那些複雜的東西。
走了一段距離,又覺得有些累,摸了摸身上的皮包,準備打車。
衣服口袋裏,竟然有一枚硬幣。
一元錢的硬幣。
他將硬幣放在手心,看了許久,像做出了什麼重大的決定,將硬幣往上一丟。隻是他沒有接得住硬幣,硬幣一直滾著,掉進了下水溝。他跟過去,蹲在那裏看著,一股兒臭氣撲來,狹小的縫隙裏麵流著烏黑的水。
說不清是什麼感覺。
他一直蹲了許久,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轉過頭,是一個穿著製服的中年男人,不知道具體管轄什麼,但看上去應該是警察中的一種。
“需要幫忙嗎?”男人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下水溝,似乎能猜到發生了什麼事。
周嘉澤蹙緊眉頭,不願意搭理,一元錢的硬幣,需要幫助什麼?
“求婚戒指掉了嗎?這可是很嚴重的東西。”對方自作聰明的猜測著。
周嘉澤終於張口,“隻是一枚硬幣掉了。”
“哦……”對方愣了兩秒,“五元錢的硬幣現在很具有收藏價值,掉了也很可惜。”
周嘉澤站起來,“一元錢硬幣。”
那男人聽到後,再也不看他一眼,大步流星的走了。
周嘉澤……
他沒有回自己公寓,而是回到了家裏,周奶奶看到他,免不了囑咐他幾句話,他敷衍了幾句,就回二樓自己的房間了。剛才倪芸周治安以及他那個妹妹,全都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看著自己,他歎了歎,回這裏是個絕對錯誤。
回到房間,便躺了床上。
那枚硬幣,究竟是正麵還是反麵?
他想了許久,從床上爬起來,他記得他有一個圓筒,是周嘉瑤放在這裏的,他常常將一些小東西扔進去,扣子或者硬幣。他去寫字台找著,圓筒還在,裏麵還是放著一些小東西,有些是周嘉瑤過去扔進去的。
他翻了翻,硬幣還不少。
他隨便拿出一個,看了一眼,正準備向上拋去。
他的動作卻頓住了,他認真看著“1”的那一麵,那上麵似乎有字。他用手仔細摩擦著,那字並不怎麼清晰,也不知道用什麼東西劃上去的,也不怎麼顯眼,如果不認真看,發現不了。
嘉澤……他的名字。
他好像能記起,在他二十歲生日那天,很晚才回到家,竟然在院子裏看到了任淰,她怯怯的走過來,把這個硬幣放到了他手中。他拿起來看了一眼,看的是菊花的那一麵,沒有當一回事,進了自己房間,便將這一枚硬幣直接扔進了圓筒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