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任淰沒有與周嘉澤聯係,她也沒有主動打電話給他,他倒是早晚一個電話,她有時候接到了,有時候沒有接到,沒有接到時,也不會主動回複過去,在電話裏說的內容也是簡單的“下班沒有?”“吃飯沒有?”等等微不足道的小事,她想要聽到的從來都不是這種話。
她清楚,他現在或許仍舊不夠堅定,她按捺住自己的失控,努力做到心平氣和,照常上班,下班後與同事逛街,讓自己看上去很好,仿佛沒有什麼能夠讓她受傷。
相比任淰過得波瀾不驚的生活,周嘉澤顯然就要過得“多姿多彩”多了。他的那群老朋友老同學,打著各種旗號將他拉出去,喝酒,聊天,敘舊……之後再不可避免的試探性將他與沈心奕的事提出來,問他想法,問他打算做什麼。過去太過決斷,認定了他自己會同沈心奕一起走到最後,當時絕對想象不到,會有今天的局麵。
如果那個時候,有人告訴他,也許他和沈心奕走不到最後,他想他一定會對那個人拳打腳踢,讓對方閉嘴。就是那麼決斷,輕易的就許下一輩子之類的承諾,以為以後再也不會遇到那個人,覺得自己完全無法想象有一天他們不會在一起。
也是因為這些原因,他的所有朋友同學全都知道沈心奕的存在,像一個固定的符號在那裏,誰都清楚明白他們是一對。
可笑的作繭自縛。
周嘉澤覺得自己挺沒用責任感,或者說挺渣的……自從沈心奕回來之後,他不是沒有想過和她見麵,和她好好談談,或者說他心底還有過更加齷齪的想法,幹脆心一橫,複合算了,被人罵就罵吧,反正他從來都不在乎。這種念頭剛剛升起,心口就有一種莫名的排斥感,不願意直接這樣。
可要他不再想起和沈心奕的那些過往,似乎又做不到,那些經曆過的美好,全都在大腦一遍又一遍的放映,提醒著他過去多麼幸福,那段時光又是多讓人懷念。想將這些封存起來,大概又做不到。
白玫瑰與紅玫瑰,大概很多男人都是可恥的,都想保存住那些美好,然後選擇性的去忽略掉那些不快。
兩種情緒,在他內心不斷翻騰著,讓他第一次產生的抗拒,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
任淰在中午時,就收到了一條短信。對方是太過狂妄了,連發短信的號碼都不知道改變一下。一看到短信的內容,任淰就可以想象到現在的莫永豔該多麼的狂妄。短信的內容很簡單,寫了沈心奕與周嘉澤下午吃飯的地點,當然了,莫永豔特地用了“約會”兩個字。任淰可以想象到莫永豔現在的幸災樂禍,難怪之前在公司樓下餐廳吃飯時,莫永豔用那種似笑非笑的目光看了自己半天。
原來自己在不知不覺中成了別人眼中的笑話。
任淰並未猜錯,莫永豔就是故意讓她不爽來著。莫永豔這段時間給沈心奕打電話打得特別勤,甚至給沈心奕提了眾多的手段,讓其奪回周嘉澤。在今天的電話裏,沈心奕無意中提及,她會和周嘉澤一起去吃飯,這讓莫永豔立即開心起來,馬上發信息給任淰,想讓對方體會下此刻的滋味。
任淰明明就清楚莫永豔是故意讓自己難受,下班後,站在公交車站時,看著自己該坐的車一輛又一輛開走後,她終於決定去那裏看看。她覺得自己大概很欠虐,或者說很多女人都欠虐,明明就知曉那個畫麵會讓自己難受,還是會忍不住去一探究竟,甚至在心裏小心的安慰著自己,也許那都是對方設的局,一切都不是那樣。
給自己無數種理由,讓自己可以找到支撐著去的理由,也不知道是不是自虐的一種。
坐上公交車後,她又突然心安了,即使是最壞的結局,也總比自己胡亂猜測著好,不是嗎?
上車後,她先給周嘉澤打了個電話,希望他今天去她那裏。在打電話之前,她告訴自己,如果他立即就趕到自己那裏,她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