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與願違,周嘉澤說的是他今天很忙,去不了。
掛斷電話後,任淰看著手中握著的手機,臉色不定。
周嘉澤原本沒有想這段時間與沈心奕見麵,或者說他沒有想與她們兩個人見麵,腳踏兩隻船的行為太過惡劣,他沒有那樣去想,也不會那麼去做,他隻是覺得自己需要時間。而朋友同學,一遍又一遍的在他耳邊提醒著沈心奕的存在。甚至有意無意都在他麵前灌輸著,沈心奕為了他如何如何委屈著自己。
原本要反駁的話在朋友們一次又一次提醒著,變得軟弱無力,甚至直接有人拍著他的肩膀:如果有一個女人這麼對我,我一定二話不說直接娶她,哪怕是天王老子反對都死磕到底。
那一遍又一遍的提醒,有時候就像洗腦一般,比如說沈心奕今天約他出去時,他沒有再拒絕,明明就知道她的想法,偏偏有些拒絕不了。看到她打來的電話,突然就想起了,在大學時期,她自信的笑容,她從來都是眾人的焦點,何曾如此小心翼翼過。
人內心的天平,始終偏向弱者,無論心裏多麼的不平。
餐廳的地點,是安川市著名的“虞江樓”,倒不是這裏麵對著江,而是這棟樓是商區最高的一棟樓,下麵幾層是各類衣服專賣店,鞋子專賣店,化妝品專賣店……林林總總各形各色的用品,餐廳則在頂樓,頂樓全是落地窗,看出去能看到城市最大的一座橋,以及那片滾滾江水,仿若能將整座城市俯覽在腳下。
過去沈心奕就喜歡這個地方,總覺得在這裏吃飯會變得很有食欲,俯覽整座城市,多麼強烈的虛榮心,並且這裏的食物味道真不錯,最著名的便是這裏的魚,它會讓你見識到,這個世界原來有如此嫩滑的人,讓不愛吃魚的人看到也忍不住想試一試她的味道。
往事拂過,他似乎能夠想到過去沈心奕無憂無慮的笑。
笑得那般美好,甚至讓他暗暗對自己承諾,他要讓她永遠都這麼笑下去。
誓言,通常都被證實,不過是一場華麗的謊言。
周嘉澤從電梯裏走出來,站在門口的服務工作者對他說著一層不變的歡迎致辭,他沒有理會,抬頭一看,便看到沈心奕坐在靠窗的位置。
那是他們過去常常坐著的位置,甚至有一次他們來時,那個位置已經被人占領,沈心奕固執的等那桌人吃完後才又坐那裏點菜,那時他非常不理解她的固執,隻是隨著她的心意,也不會說什麼。
他向她走過去,這種感覺很奇妙,仿佛還和過去一樣,他們來吃著一頓再普通不過的飯,隻有他們兩個人,中間不曾經曆著那些過往。
在他走近時,沈心奕立即開口,“過了這麼久,我還是能聽出你走路的頻率。”
他走到麵前時,她才轉過身來。
他突然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了,覺得自己嗓子發幹。
他坐下,一言不發的將菜單推向她。沈心奕因他這個動作,不覺笑了一下,過去也是如此,他總是讓她點菜,卻又一麵說她是自私的女人,總是點著她自己喜歡的菜,那他那樣抱怨時,卻是在笑著。
在坐下的這一秒,他不由得歎了一歎,仿佛立即從那種恍然不覺中回到了現實,他看著她,其實並沒有多大改變,心境卻已經變得那麼多。
她隻點了兩個菜,便將菜單推到他麵前,“你點吧,免得又像過去那般嫌棄我霸道。”
“這麼記仇,還記著……”他笑了笑,也因此輕鬆了起來。
他點的菜,還是點的她喜歡的菜色,這讓她心情不由得好了起來。
吩咐了侍者之後,沈心奕雙手趴在桌子上,認真的打量著這個她堅定會永遠在一起的人。過去那麼以為,現在還是那麼以為,他們一起經曆了那麼多風風雨雨,有什麼理由不在一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