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身上找了許久,拿出鑰匙來,在她麵前晃了晃。有鑰匙,就代表著他有一定的權利,這行為幼稚又可笑,她很快就偏過頭。
她像平時那般,做完該做的一套,就上床躺著。有一段時間,總是期待著睡覺的那一刻,因為那代表著,再睜開眼睛就是黎明了,新的一天,新的希望。
周嘉澤洗漱完,也躺倒她的床上。她下意識的翻身,用背對著他。周嘉澤躺了一會兒,翻過身將她抱住,她無形的做著掙紮,他卻用力讓她的臉對著他。
“你有不滿,心裏不舒服,就說,不要憋在心裏。”他說完竟然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完全不掩飾他自己現在的煩躁和苦悶。
“我很好。”任淰說完就閉著眼睛。
可即使是閉著眼睛,她還是能夠感覺到他的視線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臉上,揮之不去,終於還是睜開了眼睛,與他的視線相對。
她覺得好笑,男人總是憑著自己的喜好去要求女人的行為,合理與不合理,全憑他們做主。
最近上映的那部電影,不是無數男人罵那個女主角神經質嗎,翻男友花費記錄通話紀錄,燒掉他前女友的照片……女人那麼做,就被視為瘋狂和神經,不那麼做,又有無數男人覺得不在乎他……可笑之極。
電影裏的男女主角,沒有結局,其實很好,人生哪裏有固定的結局。
“你到底睡覺不?你不睡,我睡了,已經請了兩天假,工作耽誤了不少。”她的語氣平靜得自己都不相信,終於有一天,她變成了她自己以為的那種淡然女子。
可她開心嗎?不開心。
任淰的性格讓周嘉澤琢磨不定,他時時觀察著她的反應,猜測著她每一句話,甚至每一個動作的含義,她依舊淡然,他自己的神經卻高度緊繃。
當幾個朋友給他打來電話時,他想也沒有想就去了。
他不是一個耐心很好的人,這幾天堅持下來,壓抑得厲害。聽著朋友們沒什麼邊際的調侃,他覺得生活還是很不錯,整天能想什麼,不就是想笑的時候笑,想哭的時候哭嘛。
他喝得挺多,屬於來者不拒。人都挺賤,大家看他這麼配合,竟然一股腦兒的來灌他,他自己不爽,喝了許多,卻一點醉意都沒有,甚至越喝自己越精神。
“哥們,知道你的事了。”對方將手放在他的肩膀上,“這事兒這麼簡單,你怎麼就弄得如此複雜?”
周嘉澤盯了盯自己肩膀上的那隻手,抑製住想甩開的衝動,往嘴裏灌了一大口酒。
“聽說那女的流產了,正好嘛,什麼關係都沒了……剛好借此分掉,沒什麼拖累。”
他的瞳孔驟然放大,盯著自己的這位老同學,“誰說的?”
男人看到他冷凝的表情,被嚇得立在了原地。
“誰說的?”他再次問出口。
同學打著馬虎眼,也不說話。周嘉澤的大腦卻無比的清醒了,他大口的喘著氣,將自己的外套脫掉,外旁邊的沙發上一扔,“我今天就把話撂在這裏了,。感謝大家多我感情世界的關心,不過我自己的事,就不勞大家費心了。”
他的臉色看上去非常不好,現場靜了幾秒,立即有人笑著出來打圓場,現場的氣氛再次回到之前。
他坐在那裏卻萬般不爽,他清楚的知道那個人是誰。心口越發的煩悶,哦,他的朋友圈同學圈,全都知道,他曾有一個偉大的女友,愛他愛得所有人都羨慕嫉妒恨,她有美麗的外表,爽朗的性格,甚至在生病後,怕他難過,一言不發的離開,獨自忍受病痛折磨。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多麼偉大,於是都勸說他,他不該負她。
那一份被外界強製帶來的觀點,像一層無形的枷鎖,落在他的身上。
他厭惡別人那理所當然的目光,好像誰都是明智的決策者,就他一個人在犯傻。
他的好幾個同學,都在打量著他的神色,不敢貿然和他說話。
剛才的話,的確有些重了,他輕輕歎了歎,“過去了就是過去了。”他旁邊的那位,和初戀分手時,痛不欲生,轉身懷抱裏還是換了別人。他對麵的那一位,和前女友分開時,說這輩子大概都不會再愛人了,現在已經結婚,妻子懷孕了。
都是別人感情裏的理智者,自己感情裏的忠誠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