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是嗎?”眼看激烈的辯論大戰又要開始,在木飛鴻以為和幽靈有些默契後。“當然了,你像混蛋一樣醉酒抽煙,流氓一樣粗暴對待下屬,公私不分混淆是非,還想聽嗎?”“想聽,比如呢?”他想聽實例,可不是這麼籠統就被冠以**絲。“三個月前你認識吳女士以後,閃電結束前任秘書的工作,請吳女士就為了泡人家吧?你的戀情從來都像是打你偵探社的臉。給人一份希望,又以炒魷魚方式毀滅。”“******,難道中國人不能在異國談戀愛了?難道結束了,還要留在這裏殘忍地天天麵對麵?”他木飛鴻忍不住,衝口髒話。“粗暴吧,沒說錯吧?現在就應了。都懶得和你說下去,每一次這樣沒意思,你留點口水向人問話。”幽靈也來氣,對著一塊東方的榆木疙瘩,就是不懂它的真實意思,似乎能從空氣中聽出它呼呼的喘聲。“所以,你覺得我即使和對方沒感情了也應該留下對方繼續花我錢?我的狀況已經糟透,你不是不了解吧?”說開了,他可不想這麼不徹底就停止,這顯得幽靈占上風,他也更想對每一個愛國又愛他的女人好,給她們足夠的錢消費,可那是神燈的職責不在他能力範圍。“讓對方走有很多種方式,並且不應該人人都帶著孕走吧?自己沒錢卻說沒感情,這就是你所謂的東方人的神秘思維,可夠含蓄陰毒。”他終於被幽靈擊垮,那是他難言的隱痛,也是他抱怨女人無真心的主因。是他沒錢人家走的,還是人家主動說要走的,他一下陷入進退兩難的思維。還隻有萬能的上帝能幫他回答這模棱兩可的問題。女人的肚子為什麼都那麼爭氣,偏偏都是做他秘書懷孕?他在醫院急著替前任秘書的賬單付費卻認識吳貞琴,因為秘書被B超驗出有孕,他還沒來得及為一大早收到的訊息神器,也沒時間表達些什麼情感或是關於孩子是誰的這些問題,就被秘書發現他聘請了吳貞琴,於是,不用說,沒有暴風驟雨,什麼都沒有,英國就是這麼開明的國度,隻給了對方應付的薪水,她就永遠淡出他的偵探社。一周前,他和吳小姐不知道為何談到這個問題,好像是吳小姐問的:“一直沒機會問,上一任秘書什麼病?做得好好的,怎麼我們交往,我去醫院探望一次她就如空氣蒸發掉了?”“別管那個,你不是說你阿姨他們一家三口來倫敦了,什麼時候約他們吃頓飯。”木飛鴻沒有顧左右言它的意思,他確實不知道為什麼對方會懷孕,吳貞琴的家人都在國內,來次英國不容易,請人家吃個飯完成禮數。然而,吳小姐卻並不在意,她回答說:“他們不會在這停多一天,還有好多地方,購物都沒時間哪裏有機會吃飯。算了,給他們一人準備一份禮物,也給我家人捎一份回去,萬事大吉。”她的手在她的腰間比來比去,對著鏡子正前後瞧看不夠。吳貞琴的想法很好,假如他是個有錢的大鱷就完全稱幸,可惜,他的公司麵臨著財務窘境,他拿不出買禮物的錢,在倫敦購物可不能寒酸,人手一份不是小數目,他思忖著怎麼應付過關,她偏偏不識趣,談話後自己就從他賬戶上拿走他僅有的兩百五十英鎊,天知道,他辦公室和公寓的租金都在裏頭,他知道時已經遲了,但離開他們分手近了兩天。為這件事,為她作為秘書沒有看管好公司財產,擅自在老板的賬戶上拿走一大筆錢,他第一次很不滿意這名秘書,他們爭吵的聲音恐怖嚇人,把隔壁廣告公司的大眼仔吸引過來,為了緩解矛盾轉移話題,大眼仔主動找上他賭過去的那場周末的球賽,明知道熱刺會輸他也下注,現在看起來,好心的香港來的大眼仔,隻是想分開兩隻爭鬥的雞才灑米五十歐元。後來,又過了一天,趁著他在外麵,吳小姐鎖了辦公室的門溜回那間潮濕的老舊的公寓房間,用一隻行李箱裝完她所有的私人物品,並給他留下一張新的B超化驗單和一張小紙條。紙條上告白說“親愛的,我懷孕了,請放心,我決定不要。雖然沒有搬出牛津街,卻絕不會和你再見麵。因為我想我們都清楚,什麼是對我們都好的選擇,我們並不適合。請記著。再見也不是朋友。”因為有孩子而恐懼,說不出該慶幸還是該詛咒,已經被她果斷先斬後奏,搶先一步搬出他的生活,而且按照字麵意思理解帶著極大的怨恨,這是他始料不及的,所以不知道該慶幸還是該詛咒。要知道,這種很私人的作風問題擱在今天的中國境內,那是隻有女方家庭不依不饒甚至大打出手,還沒有男方可以強迫女方忍氣吞聲就這麼一拍兩散,從這角度看,社會主義確實不是每一樣都優越資本主義,男女關係完全自主。隻是他這兩天開始抱怨多起來,也許不細心的人就會把這歸咎於幽靈的存在,然而,他木飛鴻是個細致的人,狂躁的他明白,他其實就是想要個孩子。人家沒給機會,幽靈說對了,他確實被打了一耳光。一大堆該秘書做的工作都落在他頭上,一時間沒心思也沒多餘的經濟請中介所物色新人,倫敦找地道的中國女性也不是那麼容易事。他目前的經濟狀況也不允許他通過其他大的法律事務所或偵探社推薦。他連房租都沒有,根本付不出人工。“好吧!算是你完全正確。我很**,你跟著我就隻剩幸災樂禍嗎?整天擠兌我,難道就是幽靈值得稱道的行徑?”他還不打算就這麼完全妥協,還想努力說明什麼。“我們英國的幽靈沒那麼神秘,就是好奇,中國人隻會抱怨?連女人心都讀不懂敢稱沉默是金?你恐怕也就是個中國撞鍾的和尚,跑到洋地方撞不好就裝酷,自稱沉默是金。說你**還狡辯。”“關你屁事。整天圍著我轉。”他突然又光火。得不到幫助,就好比他還是哪個受保護習慣的中國孩子,一跑到國外很孤單無助,需要幽靈回護偏偏總是被洗涮。“嗬嗬,中國**就是厲害,比我們英國**絲厲害許多。”幽靈得意地說,為再一次成功激怒對方高興。“去去去,別跟著我。擋我著收容所啊?我沒錢的很,看到我這樣快破產了,你幸災樂禍了吧,甚至準備落井下石了吧。不做完這單我就要宣布破產了,別擋我做事,快滾開!”說完,他也震驚自己突然這麼誠實,如果說努力把他送來英國的親人們的齊齊離開,徹底打擊了他可都沒有使他徹底覺悟,那麼,此刻這麼震怒,能說出自己的經濟現況,托幽靈**絲一詞。這該死的網絡詞語。他在心裏恨。“算了,說正經的吧。你這人其實很敬業,趕緊找地方吃點早餐,十點鍾說話就會到,我可不願意看到我的中國朋友落到破產的地步。”幽靈妥協了,說:“我無非怕你對現實妥協,說些你這些年恐怕最怕聽的話適當刺激一下你,給你打打預防針。你們中國人一出生也要打的預防針。Anounceofpreuentionisapoundofcure.”“預防勝於治療。感謝仁慈的你不再刺激我這孤家寡人脆弱的神經。”木飛鴻很不幸。送他到英國的親人沒有看到他站穩腳跟,他還沒有向他的祖國在東方崛起一樣在倫敦崛起,家人們已經齊齊離開人世,一場車禍使他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拋棄他不是家人們的錯,是命運的玩弄,他的家人們全在一輛車上,不幸的是開車的還是他最敬愛的爸爸,他們在一個黃昏天著急去赴宴,不知道什麼原因會把車塞在一輛大貨車的輪子底下。莫名其妙的車禍使他成了孤兒,在他被送來英國兩年,他成了斷線風箏。傷痛沒有擊垮他,對工作他還是一如既往努力,唯一在對尋找親情上他虛擲些金錢,真的,他付出越多收獲越少,所以連自己都不抱希望,認為是虛擲。這就是殘酷無情的現實。無論他如何想要擁有,總是失去,就像剛剛知道可能有生命誕生,又被告知沒可能。被幽靈成為**絲,真是有些榮幸,他很委屈不甘。適時,一輛閃著黑色光澤的悍馬車逼近人行道,從他們身邊不緊不慢地開過去,若有所悟,木飛鴻指著漸漸而去的它的背影,對無形地幽靈說:“你信嗎?!我將要擁有一輛它。”幽靈的聲音很肯定,完全信服的語氣給他加油,說:“隻要努力,你一定行。你似乎因為過去常常腦殘,你的那單中國女人給你的大生意,眼看著就要成真。”“找到特納推薦的人才行。”對工作細致謹慎的木飛鴻不敢保證說,他可以有夢想,但對於該做的工作,他絕對要求腳踏實地,這輩子他沒結過那麼大單,現在回想起就咋舌,按照那個叫蘇蘇的中國女人的說法,他倒確能一鳴驚人。希望吧,有希望總比沒希望好。隻要努力,經濟危機能過去,黑色悍馬一定能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