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倫敦 9(1 / 2)

9“好吧,勞爾先生,作為你雇的調查者,我願意相信你所說的任何一句話,也樂意為你去調查一些你覺得對你有利的真相,請先支付一周的調查服務費吧。而且,為方便我能夠立即展開工作,請支付現金。”木飛鴻決定結束這次愚蠢透頂的見麵。早知道就讓他直接上他的偵探社,自己不必傳幾條大街理會他這些盡是露餡的包子。想到這裏,他嘴角浮起絲嘲笑,中國天津有種包子叫狗不理包子,嗬嗬,實際是說包子好吃,狗搶到就不理人隻管自去吃。看來,勞爾先生正如此,為了有一對雪白大奶的棕發女人,他是完全不打算理會他的幾個孩子。木飛鴻眼前盡出現西米害怕人的戰戰兢兢樣和辛普利裏臉上被什麼尖器戳的坑。估計這個埃爾頓表哥也是勞爾先生為了對付保險公司和警視廳調查而編出來的權宜之計,子虛烏有的先生,他太認真恐怕會掉勞爾先生坑裏,都知道倫敦的保險業繁榮,保險公司在賠付方麵很小心謹慎,每一家保險公司都有自己完善的一支調查部隊,不是一有事就能輕鬆兌現,規格高的保險公司的調查員們總會千方百計替保險公司老板減少損失,即使不得不兌現也是盡量周旋到保險賠付降低到最低。能不能替勞爾先生躲過一劫並順利拿到錢,就看勞爾先生能支付他多高多久的薪水。他隻能盡量做到在調查期限內幫他周旋,甚至不得不製造些欲蓋彌彰的假象,做就離不開錢,看勞爾先生一貫的表現不像能夠支付得起額外調查費的人,木飛鴻等於把難題拋回給勞爾先生。出乎他的意料,馬臉上堆砌虛偽笑容的勞爾從他的身上掏出一隻一早準備好的信封,裏麵裝著之前幾天就開始計費的調查服務費,他旁邊的女人在吃吃地笑,像個神經病一樣笑又像在笑木飛鴻是神經病,使他感到很難受。一邊收下信封,一邊想的全是那個叫西米的三歲男童,還有他的哥哥姐姐們,同時腦海中浮現白雪公主裏那名繼母女巫婆。天啊!他也想不收這錢,本是推脫話,小看勞爾付不起高薪,可人家付了現金,他收下了卻不表示能實際幫得了那幾個孩子,保證他們的父親不因殺人騙保被投進監獄,保證他能拿到保險費,卻不能保證這對孩子們是正確的人道主義行為。他倍感難受。離開五號咖啡吧,幽靈就開始說話:“你怎麼辦?我看出你想幫那幾個孩子,說說想法。”他完全不耐煩地說:“你算了吧,你不是叫我拿信任給那家夥。早知道這是惹麻煩,我就寧願被趕到大街上辦公也絕不接這單。”“也不是這麼說,給你的警察朋友打電話,看他有什麼辦法阻止錢落入那個壞女人手裏。我幾乎敢肯定,他保險一到手就會被她卷款走人。”“沒看出來嗎?連我調查的費用都是那個女人預先準備的,一早設計好的圈套,我對他們說的都沒做筆錄,一派胡言!”“不行,阿飛,你得幫幫那幾個孩子,尤其那個小西米,他太可憐。當然,你也不能直接告訴警視廳和保險公司,就是勞爾先生在搞鬼,那孩子們就會因為剛死了母親又麵臨父親被當成殺人犯抓起來的慘景。不人道,那樣對孩子們也不公平。”幽靈著急起來,口不擇言,居然用昵稱阿飛。“瞧瞧,你那都什麼稱呼,在我們中國,阿飛是指地麵上的普通混混,貶義詞,你叫我小流氓啊?我好歹不說一私人調查員,往好了說就是東方福爾摩斯,不行,我不聽你胡扯。”木飛鴻又好氣又好笑,故意刁難,這外國幽靈也懂急了套近乎。阿飛?這太親昵的稱呼還真叫人受不了。誰樂意被叫成流氓阿飛。“寶貝,你看,案子是你警察朋友埃文先生給你的,咱們打個商量,你可以又讓保險公司賠款又讓孩子們遠離女巫,你可以做到的。你看你,越來越有大偵探的派頭,未雨綢繆,帶把傘。”“不好操作。”他也想這麼幹,可不敢包票。被幽靈吹捧的怪不好意思。掏出手機,他先給朋友去個電話,通通氣。在觸屏上摸出埃文的頭像皆號碼,未加細想就點下去。“嗨!木。”埃文的電話響的時間不久,可接電話時間快不表示他說話的時間就很寬裕。警察的時間總是被各種各樣的工作預約排滿。“嗨!埃文。我又見了勞爾。今天與前兩次情況迥然不同,能找時間跟你談談嗎?”“能。大偵探。什麼時候?不可先說好,千萬別在周三之前,今天到周三我都排滿約。你想談什麼呢?”“那就周三吧!事情不能拖太久。”木飛鴻覺得勞爾先生這問題很嚴重,必須和托給他的埃文溝通,在中國警察有義務幫助可能遭受傷害的孩子們,英國也不例外,英國的法律更嚴格,他怕的就是太嚴格,不但勞爾被發現殺人投進監獄,孩子們也被陌生人監護起來,保險公司一毛錢也不用掏。“皮卡迪裏廣場,那有家泰國餐廳,周三中午我們一起吃午餐。我也隻能擠這麼點時間給你了。相信我。”埃文聽出木飛鴻語氣中嚴重的擔憂,可能猜他要說勞爾先生付不起薪水的話題,他並不知情卡黛兒的事,也許他還想著趁一頓午餐好好開導開導木飛鴻,別什麼工作都第一奔錢字,木飛鴻甚至能想到他說這些話的表情,好心的埃文會帶著說教的口吻用一副慈悲的表情說——“多想想那幾個可憐的沒了媽的孩子吧,你這個混球。”木飛鴻不反對在泰國餐廳碰麵,他知道皮卡迪裏廣場附近那家泰國餐廳,也許埃文反而忽略了,這些年,他們屈指可數的吃飯都在那裏。餐廳顧客多是些情侶夫妻,周圍也不可能出現很吵鬧的因素阻止人交談。此時此刻的木飛鴻完全忘記了已故父親過去交代過他的話——“不要介入他人的紛爭,在人家的土地上盡量避免是非纏身,對於流言蜚語也要嗤之以鼻,凡事能夠繞行盡量繞行。”他正在介入紛爭,他希望幫助那幾個孩子,他們使他想到他自己,剛到倫敦那兩年,尚好,知道父母在中國,經常會通通電話。後來,他成了孤兒,一個人在異國他鄉掙紮,他總想起父親的話,也盡量照著做。可是,眼下這事不行。不知道為什麼,他眼裏總是出現巫婆繼母怪獸一類的注定該遭譴責的頭像。接下來,要帶著專屬於他的幽靈坐地鐵去邦德街。他沒帶資料出來,已經記錄在他的腦海。又是一個從來沒有去過的地方,希普利利亞餐廳,正好領略一下戴維斯街的風貌。陽光下,非常愜意的街道,他挽著他的傘在幽靈陪同下,貌似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