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馬轉過身去,用一種很是凶狠,很是仇視的目光掃視了下眾人,喘著粗氣道,“這是娘的位置,誰也搶不走,誰想搶娘的位置,我就跟他拚命。”
他隨即又轉過身緊緊握著張悅的手道,“娘,淳兒會保護你,你不要怕,淳兒會保護你的,就算是拚了這條命,淳兒也會保護你的,這是你的位置,誰也搶不走。”
呃……
姚紅姑等人都一頭霧水,張悅想站起來,但是伊馬卻不讓她起來,她隻得苦笑一聲朝著大家說道,“你們別在意,這孩子小時候受了點刺激。”說罷她悄悄指了指腦子,大家這才恍然大悟。
虎娃的一顆心也同時落了地,原本還以為是張悅家新請的夥計,現在看來既然不是,那他心裏的敵意自然就消失了,又聽說他腦子有病,就越發同情了。
他上前一步,探出手牽了牽伊馬的衣服,“剛才是我不對,我跟你道歉,我們以後當好朋友好不好?”
伊馬仍然有些敵意的看著他,“你,你們不搶我娘的位置,我就跟你們玩。”
方氏忙配合的說道,“不搶,不搶,這位置就是你娘的,誰也搶不走。”
張悅也開導他道,“伊馬,你看,這是灶前麵,這是燒鍋的位置,不管是娘,還是你方嬸子,或是姚嬸子,你虎娃弟弟,梨童弟弟,隻要是幫忙燒鍋的人都可以坐。”
張悅解釋到一半,看那伊馬眉頭直皺,好像又要犯病了,趕緊添補了一句,“不過他們都是替我們家做夥計的,他們隻是幫助而已,不管如何,這位置,甚至包括這房子裏的一切,都是你娘我的。”
伊馬這才將信將疑,“真的,他們不會搶走娘的位置?”
大家都點頭,他這才放鬆下來,鼓著嘴道,“好吧,看在娘的麵子上,我就讓你們坐一坐,不過你們千萬不要想搶走我娘的位置,否則我公孫淳可不是好欺負的。”
張悅耳朵一尖,聽到三個字,激動起來,“娘考考你,你說娘叫什麼名字?”既然爹不能問,那就問他的母親名字好了。
公孫淳笑起來,“娘,淳兒都十歲了,是大人了,這麼幼稚的問題居然也拿來考我,我當然知道啊,娘姓上官,閨名一個綺字嘛。”說完他還得意洋洋的仰起小臉兒一副等待被誇獎的樣子。
他說他是十歲了,猶記得何春提過,他是十歲那年渾身是血,滿是刀傷,昏倒在他們村子門口的,難道說這孩子的記憶還停留在十歲以前?
張悅繼續問,“嗯,我們家淳兒果然聰明,那娘再考考你,你能說出外公和他婆的名字嗎?”
公孫淳眨了眨眼睛,正想開口,卻突然小臉一皺,隨即用雙手捧住腦袋,“啊……好痛,腦子裏麵好像有東西在刺一樣,好痛,娘,淳兒的頭好痛。”
“好好好,娘不問了,不問了,別想了,快別想了,不想就不痛了!”張悅忙將公孫淳摟到懷裏安慰了許久,他的臉色才好了些。
待他正常一些後,張悅又小心翼翼的給他介紹了方氏等人,沒想到的是,公孫淳居然朝著他們行禮,那有禮有倨的模樣,一看就知道是從大戶人家出來的小公子哥兒。
這裏最讓虎娃吃驚和感到喜悅的是,他竟是和公孫淳能聊到一塊去,說些什麼書籍上的事情時,公孫淳居然能說的頭頭是道,而且還頗有見解呢。
梨童看著公孫淳依偎在張悅身邊,一臉幸福的小模樣,心裏微微有些酸意。
由於公孫淳一早上起來,把活計都幹的差不多了,所以梨童等人過來了,倒是沒活可做了,方氏和姚紅姑,則幫著張悅和麵粉揉麵團。
張悅就教姚紅姑削柳葉麵,剛開始的時候,她著實浪費了不少,都切成了麵疙瘩,但是她悟性不錯,過了一小會之後,總算像模像樣了。
張悅則是用昨晚處理過的牛乳在做牛(奶)小饅頭,今天這麼多小孩子,正好做點給他們吃吃。
三個女人一邊忙著手裏的活計一邊聊天,說起昨天的事來,方氏還老大不好意思,連假都沒來得及請下,實在是曾氏跑去一鬧,把家裏的東西砸掉了大半,她得好一番收拾。
後半夜的時候,狗娃被曾氏和姚進華當時的凶模樣給嚇著了,還發熱了,又慌手慌腳的請大夫看病,這才耽誤了來上工。
張悅已經知道真實原因了,哪裏會怪她。再說那曾氏和姚進華被她嚇的夠嗆,估計一時半會也不會再來找麻煩了。
隻是一想到李梅花挨了板子,還不消停,她心裏就有些不舒服,看來還得想辦法再好好整治下她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