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悅娘見遊說的辦法也不行,隻得打消這個念頭,繼續帶著古怪的感覺,和李恒之往前逛蕩。
李恒之見妻子微微撅起的嘴,看什麼都不太有興趣的模樣,便失笑了起來,握握她的指尖,“大家也是為你的安全著想,你就別怪他們了。”
後麵兩小子耳朵豎老高,都想知道張悅娘怎麼想。
張悅娘孩子氣的拈扯著一個糖人的耳朵,“我當然知道啊,放心吧,不會生他們氣的。不過安總管是不是太小心了,何況我也不是吃素的。”
平威隱約見平忠也鬆了口氣,偷偷笑了下,卻被平忠看見,瞪了他一眼,隨後平忠自己的臉也有些紅了。
“我突然想吃桂花栗子糕了,平忠,聽說你輕功好,腳程快,你幫我去取吧,我們就在這糖人攤子旁邊等你。”張悅娘突然眼珠子轉了轉,吩咐道。
平忠狐疑起來,“夫人,你不會是想玩調虎離山之計吧?”
這死小子,幹嘛要這麼聰明,張悅娘有點咬牙切齒,但倒底年紀大了,臉皮厚,假裝疑惑道,“逛了這麼半天,你們不餓嗎?”
好吧,平忠承認,他們的確也有些餓了,但是這滿街的吃食,為什麼非得吃桂花栗子糕呀?
桂花栗子糕是九月一品香的招牌糕點,雙層雙餡兒,外一層摻了淺淺新香的桂花汁,內一層是噴香柔軟,入口即化的栗子酥粉。
“好吧,夫人,我馬上替你去取,你一次性說了吧,你還想吃啥?”
“嗯,現在想不到,等再想到了再說。”張悅娘狡猾的笑了笑,不得不說,她有當魔女的潛質。
平忠將平威拉到一旁,細細叮囑,其實隻有一句話,一會不論夫人吩咐他幹嘛,都要等他來了之後才能去,平威自然是點頭答應。
平忠這才滿臉嚴肅,像個小大人一般的飛快消失在人群裏了。
張悅娘見成功調開一個,朝著李恒之投去一個得意的眼神,李恒之無奈卻又寵溺的一笑。
他隻得歎氣,“你呀,真調皮!”
因為剛才張悅娘說了,平忠平威跟著,她想說體己話都不成,是以這會兒,平威便離的遠了些,也是體諒他們夫妻的緣故。
張悅娘從口袋裏掏出一大把銅錢,朝著平威所在的方向撒了過去,滿天的錢子兒掉下來,你說人們會怎麼樣,當然是爭先恐後的去搶錢,正好成了平威擠過來的阻力。
張悅娘和李恒之拉緊雙手,互相看了一眼,同時笑起來,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平威好不容易擠了出來,卻已經找不到張悅娘的蹤影了,他急的頭發都要白了,拚了命的在人群中大叫著,“夫人,夫人,你在哪兒,別玩了。”
約摸幾息功夫後,張悅娘和李恒之從原地鑽了出來,看向對方,同時哈哈大笑,原來剛才他們根本沒有往前跑,而是直接在原地藏了起來。
這樣平威一定以為他們是往遠處跑,便要往遠處找,這樣便可以甩開小尾巴了。
張悅娘和李恒之互相買了一個鬼臉麵譜戴上,然後她舒服的挽住李恒之的胳膊,深呼吸,“嗯,終於可以不用端著夫人架子,終於可以想說啥,就說啥,想幹嘛就幹嘛了。”
李恒之溫柔的看著她,柔聲勸道,“我們玩一小會,便回去罷,別讓娘著急。”
“是,相公!”他們相視一笑便拉著手,順著人流,往河邊走去。
因為出來時,沒有帶河燈,但沒關係,早有那知機的商人,在河道兩旁,擺下攤子,還提供紙筆,或是自己現場製作,也可以買成形的,再用毛筆寫上字,便可以送到河裏去了。
主河道正麵人太多了,張悅娘隻得和李恒之買了荷花河燈,寫上親人姓名後,提到拐角處,打算找個清靜的地方放河燈。
終於在下遊拐角處,看見一個清冷無人的地方了。
青峰縣還有個不成文的風俗,放河燈時,若是在最上遊,那麼願景也最早實現,是以上遊早就被一些大戶人家的奴才給占據了,而中遊又被平頭百姓給占據了。
李恒之和張悅娘一起,將簽有父親姓名的河燈放入水中。
“爸爸,若你在天有靈,請安息安慰吧,娘現在和我們一起,過的非常好,我和恒之都會孝順她,讓她有個美滿的晚年,您就放心吧。”
李恒之握了握她的手,將她攬入自己的懷裏,二人靜靜的互相依靠著,看著從上遊漂下來的各種各樣漂亮的河燈,此時無聲勝有聲。
二人在河邊坐了會後,便起身準備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