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二字,何人不愛?自古美女愛英雄,而這帝王是最大的英雄。
擁江山,領千軍。一聲令,天下奔。
蘇玦驚愕的神色寫滿了懷疑,他怕了解我,更害怕不了解我,遲遲看了我幾眼,然後笑著說道:“如若我不是陳王,你可會喜歡我。”
我決然搖著頭,看著他步步走至榻上,坐下,待他坐穩,他才抬頭看我,依舊笑著:“沒想到你是個如此虛浮的女子。”
“天下哪個女子不虛浮?我也是人,也會俗,這是自然的。我當然會期望一份真摯的愛情,但是如果這真摯的愛情是與帝君一同發生的,那又何樂而不為呢?我可以有選擇好的權利,為什麼不愛君上呢?”
他聽了我的話,竟越發笑的大聲了,我平日裏以為早已識得他,今日卻還是明了了,身為帝王,他掩藏的確實深了些。我總是看不到他的全麵,以至於我無法讓他落入我的棋盤,順著我的構思行路。
我也隨著笑,然後說道:“子衿不是姿容驚世之人,也不求一世恩寵,當然要珍惜每一刻的承歡,因為子衿唯恐那是最後一次。”
他笑著起身,僅僅幾步就步至我的身前,我看著他邪魅的笑容,依舊猜不透他的想法,我正欲上前攬住他的腰,不料卻被他一個橫抱抱起。
倒在他的懷裏,我的眼睛竟不敢直視著他,我聽得他的笑聲從上空響起,說道:“你不是要做男人愛的女子嗎?你不是很懂情事嗎?現在怎的就羞了。”
聽了此番話,我的耳根變得格外的發燙,我欲睜眼瞧他,卻聽得耳邊響起他爽朗笑聲,伴著笑聲,一句話從他嘴裏脫口而出,“你是我見過的女人裏最不同的。”
“不同”二字,當真是難的。我要讓他永遠記得我,記得我的樣子,記得我的性格,記得我對愛情的信仰,記得我對命運的惜憐。
今日的我,當真算是圓滿了,說了那麼多話。無非是為了讓他對我映像深刻罷了。他身為君王,後宮已有三千佳麗,將來依舊還有新人,而我再盛寵也不過一時,能做到的隻有讓他深深把我銘記。
他見過太多形形色色一樣的女子,這些女子大多是順著他的,而我要做的,便是反她人而行的,一個不去順他的女子。他太需要一個不愛他的女人,這樣才會覺得擁有新意。
我不知道我何來的此番心思,似乎我自小就有這種領略,也許我天生就擁有了魅惑的眼神和敏感的心機。
躺在榻上,他先褪下了外衣,然後慢慢向我靠近,為我解衣,他厚實的手掌觸碰上了我肌體,暖暖的,很有溫度。他的呼吸聲在我耳邊響起,吹得我全身都在發燙。
他的吻落在我的脖頸,羞得我瞬間閉上了雙眸。屋中紅燭依舊再燃,照得屋室透亮。滿屋紅燭、紅帳,一切還是昨夜的樣子,沒有改變。
這是我的新婚夜,而我身上這個與我肌膚相觸的男子便是我的新嫁郎。他的喘息聲響在我的耳畔,燒得我耳根發燙,便也伴著輕輕低吟。
不知為什麼——
我的眼角竟一時間濕潤了。
我似乎是當真喜歡我眼前的這個男子的,因為此刻我沒有一絲抗拒的心理,可是如果我對他當真存著情意,那麼我何以身為衛國人,何以做一個安心的細作。
我凝眸深思,但願一切隻是一場戲,我不要在這場戲裏淪陷,愛上他,於我於他都不是一件好事,我畢竟沒有資格讓他愛上,他也不該愛上我這等不堪的女子。
如果我身在陳國,如果我先於君墨見到他,也許這心境就不會如此不寧。
那麼我也就可以安安心心做個妃子,就那麼遠遠的望他也可以。
可我偏偏是衛國的女子,身為細作,我的使命注定要與他貼近,可偏偏貼近,卻絕不能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