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心計(2 / 2)

白炎的瞳孔瞬間縮小,他深深吸了口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然後迎著聲音傳來的方向,一揖到地。

“藥神宗長老鴻楚門下,藥神宗第十代弟子白炎,拜見鬼穀前輩。不知前輩是鬼穀哪位長老,還望賜緣一見。”白炎此時的表情,恭敬而謹慎,仿佛生怕因為一言之差而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白炎,藥神宗四長老之一鴻楚關門弟子,乃鴻楚於十八年前入虛無境時撿獲。此子性冷而穩,心細如發,智謀如狐,天資超絕,此子不除,必留後患。”來自地獄般沙啞的聲音依舊不緊不慢地說著,腐臭的氣味卻越來越濃,山頂上不知何時已被一片烏黑的黑雲所籠罩。

“晚輩願贈修玄丹二十枚,換晚輩一線生機。”白炎伸手從腰間掏出一個晶瑩的透明小瓶,拋向了黑煙。

“修玄丹?你當老夫為何物?叫花子?”黑煙中依然見不到人影,卻詭異地散開,形成了一張碩大的骷髏麵容。

白炎恭敬地彎著腰,神情謙恭依舊,清秀的臉上依舊平靜,心中卻在快速地思索著應對之策。

“晚輩不敢!實乃晚輩在門中身份卑賤,別無長物來孝敬前輩,望前輩莫要生氣!”白炎對著黑煙變幻出來的骷髏臉恭敬地說道。

“你當老夫也像歐陽家的那個無知小兒嗎?你欺那歐陽小兒無知,故意用與雛鳳同巢的虐雀之卵欺騙於他。而真正的雛鳳之血,此刻正在你的懷裏吧?哼!交出你懷中雛鳳之血,你可離去!否則……”

不知何時,在那塊灰白色的岩石上,蹲著一個孩童般大小的人兒,渾身赤裸,麵部早已腐爛,上身到處是一塊塊淌著膿液的毒瘡,雙臂奇長,一雙成人般粗壯的雙手上有著彎彎的細長鋒利指甲,指甲上泛著幽綠的光澤。雙腿奇短,卻是異常的粗壯,腳趾上亦有著鋒利的倒鉤。血紅的舌頭長長地伸出口外,像蛇信一般尖端分叉並快速地伸縮著。粘稠的涎液滴落在山頂的岩石上,竟使得那堅硬的岩石冒起股股黑煙。

“傀儡獸!”白炎看到眼前的怪物,神色劇變。其師尊鴻楚盡管鮮少傳授白炎門派秘法,但卻把數百年的見聞編成帛書供自己翻閱。對於鬼穀的秘法傀儡獸,白炎也有略有了解。傳聞鬼穀乃一位來自天外天的異人所創,鬼穀始祖道行通天,傳下鬼術三十八種,可驅鬼役屍,更有鬼穀長老以上身份方可參研的三種秘法,而傀儡獸的培育正在此三種秘法之列。

“傀儡獸實為人身,乃挑選陰年陰月陰時陰地所生之女*嬰,飼之以鬼穀秘藥。飼養百年後,用秘術使之在陰年陰月陰時陰地與異獸*交*配,剖其腹,掏其嬰。嬰若為男,則使其母食其子,待百年後重新產嬰。嬰若為女,則食其母,飲其主心頭之血,乃成傀儡之獸,曉主人心意,通鬼神之術,遇則急避。切記!切記!”

白炎想起師尊在丹書上所載關於鬼穀傀儡獸的記載,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前輩既然開口,在下定當奉上雛鳳之血,還望前輩得到所要之物以後,能放晚輩離去。”白炎再次朝著骷髏臉龐深深一揖。

“你這小兒倒還識趣,隻要你交出老夫所需之物,老夫自不會為難於你。”沙啞的聲音似來自九幽,卻也比剛開始時多了點人氣。

“謝前輩成全!”

白炎邊說邊從懷裏掏出一個純白的瓷瓶,雙手捧著,身體依然躬著,言語中不加掩飾地充滿了劫後重生的喜悅之情。

一道黑影閃過,岩石上的傀儡獸不知何時已蹲在了白炎的麵前,那條帶著腥臭腐爛氣息的舌頭在白炎的臉前快速地吞吐著,一股股粘稠的涎液從那張早已腐爛的嘴裏成條淌下。

白炎似乎極為畏懼麵前的這個怪物,下意識地身子猛地後退的同時,把手中瓷瓶快速拋向傀儡獸。

傀儡獸一下躍起將瓷瓶抓在手中,伸縮的舌頭卻猛地變長,猶如一條毒蛇般急射向身子急速後退的白炎。

白炎此刻竟也不再言語,眼見傀儡獸的舌頭迎麵射來,張嘴一口鮮血朝著傀儡獸迎麵噴了過去。一聲淒厲的怒吼夾雜著痛苦傳來,傀儡獸的身體在接觸到白炎噴出的鮮血後,那腐爛的血肉竟冒出陣陣藥香。顯然傀儡獸對此藥香極為忌憚,身形竟猛地刹住,蹲在原地發出一聲聲痛苦的咆哮,竟似嬰兒的啼哭聲,令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