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啟明的臉色一下子深沉下來。
連漪卻是輕輕一笑，陡然轉身，纖細的身影伴著高跟鞋踩在地上的清脆聲，漸行漸遠。
靳啟明一手半扶在車門上，目光定定地落在那個熟悉的背影上，很長時間，一動不動。
“總統先生。”直到司機打開了擋板，側過來喊他，靳啟明才回過神來。
“之前霍先生來電話，晚上的會議提前開，時間有點緊。”司機一席話說的不大流利，稍微有點緊張。他感覺到總統先生不對勁，他跟在總統先生身邊兩年，這是他第一次看到總統先生失態，並且，已經到了快要耽誤正事的程度。
往常，哪怕是生病或者受傷，公務上，他一定不會遲疑半分鍾。
“恩。”靳啟明點頭，人卻仍舊沒有動，車門也沒關。他側身看了下後座，取了煙和打火機。
“彭”地一下，打火機打開，一簇藍色的火苗噴出來，白色的萬寶路湊上去，立時，黃色的火星子冒了出來。他長長的睫毛在這一點點火苗的跳動下跟著閃爍。
狠狠吸一口，許久不抽煙，味道有些嗆人，可恰恰是這樣一股味道，讓他有清醒過來甚至是活過來的幻覺。飄渺的煙霧中，他循著剛才腦海中出現的畫麵去仔細回想，可不管怎麼用力，還是隻有零星的幾個並不真切的片段。
第二次？
他還這樣無理過一次？可為什麼自己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剛剛腦海裏出現的情景，是自己觸景而發，還是，曾經發生過？
是他忘記了什麼？
連漪走之前說的話，在他心裏引起了不小的震蕩。
靳啟明的眼眸微微沉下來。
司機卻是在一邊有點著急。
副秘書剛才還特意給他發了短信，讓他多注意，可現在總統先生這個樣子……司機也隻能愁眉苦臉，手指無意識的在方向盤上摩挲了好幾圈，方向盤上的紋路他都記清楚了。
終於，他吸了口氣。
“總統先生……”司機眼睛一抬，決定再催一次。
“走吧，回頤園。”可巧，這個時候，靳啟明一根煙已經抽完，剛好轉過頭，和一臉鼓足勇氣的司機四目相對。
“啊？”司機一嚇，下意識反問。
“哦哦，好，知道了。”下一秒，他立馬反應過來，又連忙點頭。視線落在靳啟明臉上，即使是夜晚，依著車窗外的路燈，還有副駕駛通過擋板泄出來的燈光，他依然看見了總統先生臉上的手指印，紅紅的一片。
司機瞳孔都放大了，滿眼都是驚慌和不可思議。
這剛剛還沒有的……
“那個，總統先生……”司機覺得自己得說點兒什麼扯開注意力，又覺得自己應該調轉頭當做什麼都沒看見，可越是這樣，越亂了陣腳，反而杵在一邊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開車。”
靳啟明隻當沒看見，沉聲下了命令，然後若無其事的半靠在後座上。
司機趕緊轉過去，開車之前向副秘書長報備了總統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