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 2)

一個人的城市是什麼樣子的?可能沒有人見證過。

整個天空灰蒙蒙的,空氣中彌漫著令人窒息的味道,靜謐而沉重,沒有一絲一毫的聲音,或者應該說是沒有任何活物。有人稱其為死城,恐怖的氣氛在其中肆意蔓延,緊緊的揪著那顆臨近擠壓破碎的心髒。

人說大隱隱於市,大概是說有些人就算是活在人聲鼎沸的世界裏,仍舊能夠享受這般安靜的味道。這些人,便是人們說的高人。或許,從另一個方麵來說,高人也許是孤獨的。

但喬林不是高人,他隻是一個凡夫俗子,為生活所累,為世俗所縛,與大多數人一樣渾身的市儈氣息。他與高人,有著境界上的差距。不知是幸還是不幸,他此刻正處於高人眼中的世界,品嚐著無盡的孤獨。

沒有人見證過死城,其中滋味不得為人所知。若一定要形容那種感覺,那可以說自己就像是無人問津處盛開的不知名植物,盡管知道沒有人會跋山涉水而來,但心中卻總是在期待著那旅人的到來。

孤寂沉默之中,帶著一絲無謂的希望。

就是這一絲希望,推著喬林向前,尋找著、期待著。

這是一座鋼鐵般的城,入眼的盡是泛著寒光的冰冷金屬。高樓聳立的房子、四通八達的道路,盡皆如此。諷刺的是,就是這座空曠沒有人煙的死城,在任何兩座高樓之間竟橫著一條條精致的橋梁,似乎是為了方便人們的來往,在這樣的場景裏卻顯得頗有種多此一舉的嫌疑。

眼前的一切,是那麼的新鮮。

一個人,走在這無盡的道路上,留下了一個微微讓人覺得可憐的背影。

近些年來,諸事不順,喬林雖然年紀輕輕,但雙鬢間的黑發間卻已長出了些許白絲,背也不像一個有底氣的人那般挺直。也許是以前太苦,到現在生活富裕的時候,身材倒發福了,說不上大腹便便,卻也有些臃腫。於是,他穿起了樸素卻幹淨整潔的寬鬆衣服,做一個自欺欺人的掩蓋。還好現在天氣還冷,外人倒也看不出什麼。

喬林注視著前方,一步一步的前行,步子不大,卻穩。就像老人一直所說的,路要穩穩當當一步一步的走,事要穩穩當當一點一點的做。

又來到一個十字路口,喬林麵無表情,眼神中卻有些迷茫。走過了數不清的岔路,他已經不知道自己這樣走下去是不是對的。

望著一個路口,那是一條向上的路。他雙目凝望,有想要看透一切的渴望,但迷霧擋住了前方,看不到這條路的盡頭,但喬林心中卻突然像是感受到了一鍾難以名狀的感覺。那是一種心靈上的觸動,從未有過的一種心驚肉跳,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召喚著。在這條路的深處,一定存在著什麼對他很重要的東西。

於是乎,他踏上了那條對他來說無異於是征程的路,身影漸漸消失在了迷霧之中。

不知何時,天空刮起了呼呼的大風,天空也更加陰沉了。

喬林不自覺的裹了裹衣服,抵禦住了些許寒風。

在這條路上,他就像是一個迷失者,一直向前不知道走了多久,但他卻始終相信著,終點就在前方。

果不其然,前方出現了一個模糊的影子。那影子,像是一個石頭,巍然不動分毫;又像是一隻猴子,朦朧中有種人的影子。

喬林麵上沒有表情,內心卻有些波動。

近了,就快到了。

腳步不由得漸漸加快,卻不似之前,稍有些紊亂。

更近了,喬林這才明白,那是一個盤坐在地上的人。又近了,才看清那是一個中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