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林看著，心裏有些波動。
這個中年人，蓬頭垢麵、滿臉胡須，一身髒爛破碎的衣服，十足一副流浪漢的模樣。
這一切，喬林都看得清楚，但奇怪的是，就算他再怎麼努力，就是看不清這人的麵龐。就像是這瞞天的迷霧，始終是看不透。
“這就是我要找的？”
說不清楚啥滋味，喬林總感覺有些失望。
這個時候，那人慢慢抬起了頭。不知為什麼，喬林這時候卻能看清那人的眼睛了。
死寂，眼神裏透著如這座城一般冰冷的死寂。但在他看向喬林的時候，眼神卻透出一點點溫熱。像是冰冷寒夜裏的火柴，容易熄滅，無比的珍貴。
“孩子……我的孩子……”
那人突然開口，說出的話像一桶冰水倒在喬林頭上，淋到了腳，他隻感覺手腳冰涼。看著那人伸出想要抓住自己的手，喬林不由得顫巍巍的向後退了一步。
“你……你是誰？”
“我是誰？”那人眼中的溫熱退去，緊接著便是慢慢的失落，“是啊！我是誰對你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你……”
喬林還想再問什麼，卻突然感覺背脊脖子發涼，回頭看竟發現幾頭霧狀鬼臉像自己撲來。這突然奇來的一幕，嚇得喬林一個心驚膽顫，腳後跟打結摔了個跟頭。
不過，這樣倒是躲去了一劫。
再抬起頭時，剛才那般嚇人的鬼魂卻已經消失不見了，天空依舊是灰蒙蒙的，沒有一絲異樣，就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這是怎麼回事？”
喬林坐在地上，腦袋有些懵，仍舊是驚魂未定的模樣。當他想起自己還要問那人事情的時候，才發現那人不知何時竟已經跟那些鬼魂一般，消散無蹤了。
“不疼？”
喬林從地上起來，撫摸摔著的地方，卻沒有一絲痛感。
這一切的一切，都太過不可思議了，超過了喬林從出生至今的認知。
失去了所有的目標之後，喬林陷入了一種尷尬的境地。
往回看，回頭的路已經不見了，不是迷霧，那像是有一道屏障，阻攔了回頭路。除了往前走，別無他法。
“當！當！”
忽然，兩道響亮的鍾聲傳來，其音悠長，娓娓動聽，猶如深閨少女般優雅。
喬林辨別聲音方向，發現那是來時路。而與鍾聲一同而來的，還有那剛才消失的鬼魂。
它們又卷土重來了！
喬林來不及再想其他，轉身拔腿就往前跑。
那些鬼魂速度奇快，轉眼就追上了喬林。但它們卻並沒有撲上去，隻是跟在喬林的身後，看他死命奔跑，那些沒有實體的臉都掛著笑意，似乎很享受這個追捕的過程。
這會兒，喬林也明白了，但他卻不敢停下，萬一惹怒這些玩意，自己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慌亂的奔跑在迷霧中，喬林不時回頭觀望，卻沒有注意到路已經到了盡頭，等一腳踏空的時候，已經晚了。
腳下，便是萬丈深淵。原來，這裏已經在雲端之上。
“啊！”
一聲驚呼，緊接著便是短暫急促的呼吸聲，在空房間裏回蕩。
喬林扶著額頭，仍舊感覺一陣心驚肉跳。
“原來，這都是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