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禎霆抱著她,心痛到了極點,程誠這樣的性子很明了,對敵人狠,對勞倫斯這樣無辜卻因她而死的人,她這一生都恐怕無法釋懷。

他不斷吻著她的眼睛,細細碎碎的吻,程誠沒有反抗也沒有其餘的多的表情,隻是輕聲道,“我累了,想回去。”

韓禎霆聞言,當即就把她抱在手裏,她也沒說什麼,也許是真的太累,以至於沒有任何力氣跟他反抗,任由他抱著,甚至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就閉上了眼睛。

接下來的幾天裏,程誠一直都隻是安心養病,幾乎連臥室都很少出去,不吵不鬧,按時吃飯按時吃藥,原本就不是很愛說話的人,連笑容都少了很多。

韓禎霆每天傍晚按時回家陪她吃飯,程誠對他不冷不熱,說不上冷漠,但也絕對不熱絡。

晚上,程誠洗完澡從浴室裏出來,身上隻穿了件浴袍,外麵的氣溫雖然很低,但是別墅內確實終年恒溫。

韓禎霆伸手將從後麵把她抱進自己的懷裏,溫濕的吻遍布她的脖子和鎖骨,她看著專心吻她的男人,沒有出聲。

韓禎霆將她輕放在床上,偉岸的身軀一下子壓了下來,灼熱的重量,程誠一下子想起了那晚他做到一半停了下來跟她道歉,不由笑出了聲音,“禎霆先生,你不是嫌我髒嗎?”

她說的清淡,眉間是平靜的沉痛。

隻是,那個字,如針刺一般戳痛了他的心。

韓禎霆立刻停了下來,他抬起頭看著她,程誠伸出手指,細細的描摹他的眉眼,明明是這般溫情的動作,韓禎霆卻覺得一股深冷,“你是不是很恨我?”

程誠的手指頓了一下,“為什麼這麼說?”

她的目光帶著審視,好像真的不解。

“因為我害死了勞倫斯夫婦。”他壓抑著聲音,似是一頭痛苦的困獸。

“是你嗎?”程誠微笑的看他,“明明是我害的,是我走路不記得看路。”

她想說離婚,卻怎麼都說不出口,她離幸福已經這麼近,她舍不得就這樣放手。

可是……

“今晚我不想做,可不可以?”她問他,神情認真,不像賭氣,也不是其它什麼,坦坦蕩蕩的,她不想做。

韓禎霆卻生氣了,男人在這個時候總是很敏感的,一點心思他就容易想歪,何況他現在很害怕,他怕程誠真的離開她。

他咬牙切齒的看著她,“你是不想做,還是不想我碰你?”

程誠看著他難看的麵色,像是嘲諷又像是自嘲,還有一股孩子一樣的鬧脾氣,失聲笑了出來,“韓禎霆,男人是不是都這樣啊,前段時間我生怕你以為我失身給程沐你嫌棄我所有巴巴的等著你碰我,你不要,還因為差點要了我而想我道歉,現在我沒心情做,你又覺得我不想讓你碰,什麼都要依著你的心意來才可以嗎?”

“我委屈求全,不在意你冤枉我冷落我,是因為我愛你我不想失去這個家,但是,你不覺得你太欺負我了嗎?說真的,我在書房外聽到你跟瑪索的話,挺寒心的,因為我的大意害死了勞倫斯夫婦,我有多難過,你知道嗎?”

“你有把我當成過你的妻子嗎?還是你習慣了女人隻是附屬品,所以你絲毫不必顧及我的感受把我最在意的人往死路裏推,你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李沫對我有多重要。”

她又哭了,最近的眼淚真心掉的有點多,她過去十多年加起來都沒哭過這麼多次。

還是說,愛情會讓女人變得軟弱?

程誠在書房專心看書。

“夫人,”輕輕的敲門聲,年輕的女傭人將頭探了進來,猶猶豫豫,一副有話要說的表情。

程誠放下手裏的書,“菲娜,你有什麼事嗎?”“夫人,”菲娜抓了抓頭發,還是鼓起勇氣道,“先生喝醉了,你要不要去看看他?我剛才……看見瑪索小姐送先生回來的。”

程誠的眸動了動,微笑著點頭,“好,我現在就去。”

喝醉了麼,似乎從認識他到現在,還沒有見到他喝醉過,甚至連酒都很少見他喝。

程誠來到臥室門前,臥室的門沒有全關,微微敞開了一點,程誠推門的手在看到裏麵的情景時立刻僵住了。

床上的兩人猝不及防的刺痛了她的眸,瑪索被壓在床上,韓禎霆抱著她,正吻得難舍難分,他在吻她的鎖骨,藍眸迷離,他似乎真的喝醉了,否則不至於她到了門口都還沒有發現,瑪索倒是第一時間就看到她了。

“韓禎霆,你不要這樣……”她似乎很為難,輕聲反抗著,倒是這聲音,大有撩撥的感覺。

程誠勾起唇,無聲的笑了笑。

左手的指甲幾乎沒入掌心,右手還是幹脆的推門走了進去。

不進去,難道要轉身就走嗎?這是她的地方,沒有不戰而退的道理。

她走到床邊的時候順手打開了燈,滿室的明亮讓韓禎霆頓了一會兒,程誠走到兩人的身邊,手拉住韓禎霆的手臂,聲音說不出的溫涼,“韓禎霆,你喝醉了。”

程誠的聲音……

“韓禎霆,你知道你在吻誰嗎?”

“程誠……”他下意識的呻吟出來,“程誠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什麼,對不起她昨晚的控訴,還是對不起你現在我們的床上吻別的女人。

她要多強大的一顆心髒,才有勇氣推門走進來,還是,心已經痛到麻痹,所以不在乎這再痛一次。

韓禎霆一個轉身,從瑪索的身上翻了下來,重新躺回了床上,不知道是她因為的氣息還是她的聲音,他的手下意識就握住了站在床邊的程誠的手腕,她隻是看了一眼,沒有掙紮。

“瑪索,”程誠的聲音冷冷淡淡,“你是不是該從床上下來了?”

瑪索看著那緊握的兩隻手,以及剛才從韓禎霆口裏叫出來的名字,眼底幾分難堪,她從床上起來,站到程誠的對麵。

看著程誠波瀾不驚的表情,不由咬牙笑出聲,“程誠,身為女人,你還真是夠大度的,看到這樣的場景,也毫不在意。”

程誠涼涼一笑,“所謂在意的反應應該是什麼呢?轉身就跑,把這個男人留給你嗎?不好意思,他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