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子巫悻悻的消失不見,安樂原本的感傷情緒依舊被他攪和的亂七八糟。
那小子不會有事的。
說這話的時候子巫的表情很是嫌棄。
安樂看著頭頂的素縞,指尖觸到了一絲黏膩。不用看,她就知道那是血,那是白墨的心頭血。
怎麼會這樣?安樂想,她並沒有得到任何答案。
偏頭看著癱倒在地,生死不知的白墨,安樂心中無奈。
怎麼會這樣?
她笑的苦澀。
身上的符咒依舊灼痛,頭頂描繪著陣法的素縞在燭光的映照下閃爍著。
“開!”
安樂想了良久,將傳承之中的禁術看了一遍又一遍,而後忍著疼痛抬手結了一個印。
不用子巫說,她也知道的。
因為陣法之中的是她,所以禁術不會施展成功,她自然知道白墨是不會有什麼大事的。看著頭頂畫在素縞上的陣法沒了光彩,而錯落有致的燭火半數已經熄滅,安樂坐起身將身上的黃符揭下。
這符不知是如何畫的,讓她難受至極。
借著火燭,安樂將手中的黃符燒了個一幹二淨。而後,看著身下繁複的圖案。
火燭安放是很講究的,而這陣法更是有講究。
血水順著淺淺的溝壑流動,將整個陣法染紅。安樂看了一眼,就知道白墨失血不少。
即便有子巫的保證打底,自己也甕定白墨不會有事情,可看到滿臉蒼白的人,安樂還是擔心他有事。
暗暗唾棄自己的安樂,站起身,將頭頂那些素縞扯下來付之一炬。踢開燭火,她走到白墨麵前,蹲下身戳了戳他的臉。
和小時候的軟軟不一樣,安樂摸到的都是骨頭。看著遍地的血,安樂舌尖抵在牙齒上,不輕不重的咬著。
血色將白墨的衣服染色,一紅一白對比鮮明,如同開在雪地裏的花。
曼珠沙華般的紅,在黑色陣法上流淌。細密的構成讓安樂熟悉又陌生的圖騰。
翻出銀針,安樂封住了白墨的就幾個穴道。
探了一下白墨的呼吸,安樂便停下了動作,她沒有把脈,如今她心亂如麻,即便把脈也是把不準的。
直到此刻安樂才有閑心看四周的情形。
這是一片不小的空地,她腳下並非是地麵,而是一塊大而光滑的石頭。
安樂走到邊緣,這才發現石頭是臨淵矗立。她抬頭看著天空,時至夜深,星子伴隨著的彎月高掛。四周沒有風,空曠的讓人幾乎要窒息。
安樂低頭看下麵的深淵,這是一處很深的溝壑,如同被巨斧劈出的裂口陡峭而深邃。
隨手撿了一塊碎石,安樂將它丟下,時間過去了很久也沒有聽到絲毫的回音。
這是什麼地方?
安樂皺眉,看著這道深淵。
她從不知道洞庭竟會有這樣一處地方,沒有植物,沒有生息。
這對於以林海為主要景色的洞庭而言,很不正常。莫非這裏不是洞庭?安樂看著似乎要將人吸進去的深淵,在心中否定了這個念頭。
她昏睡的時間應該不長,或許不過是昏睡了幾個時辰。
再一次看過白墨,發覺他問題不大,至少是吊著一條命的安樂決定四處走走。洞庭居然有這麼一個不為人知的地方,這讓她很是好奇。
如果是平時她可能會等等白墨醒來,問白墨原因,但如今她不會如此了,再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