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安樂,關君白總是無可奈何的。
安樂如同偷藏了東西的孩子,讓人不知道她如何作想。而關君白想要知道,卻打不得罵不得。
安樂之於關君白,或許是一個軟肋。而關君白之於安樂何嚐不是軟肋?關君白心知肚明,安樂在躲著他,一定是有原因的。這個原因有關生死。
歎了口氣,關君白鬆開‘無名’讓它自己在半空飄蕩。
在密林中,盡管關君白如何小心,十方六合總是刮蹭到枝葉。‘無名’看不下去,幹脆放出黑霧把它吞了下去。
關君白肩頭一輕,隻來得及看到一陣黑霧。他扶額,對這把泛著蒼青色的匕首很是無奈。安樂的東西就如同安樂這個人一樣,處處給他驚喜。
當然,驚嚇多,歡喜少。
這山高聳入雲,即便關君白初窺修煉門徑,也覺得累極。行至一半,他尋了塊石頭坐著歇息,順便注意著周邊的風吹草動。
他心中有很多疑惑,迫不及待的想要尋求答案。
光團之中沒頭沒尾的一些片段,沒有讓他得到答案,反而疑惑更甚。
“長樂你究竟在怕什麼?”關君白眯眼看著不遠處一人合抱粗細的樹,感慨道。
林中一片靜謐,連鳥雀蟬鳴都沒有,自然沒有聲音給他答案。
水邊被他拋下的老者,依舊坐在石凳上苦思冥想。
“無解……為何是無解?”
這段時間他已經遇到兩次這種情況了。一次事關安樂,一次事關剛才那人。
“沒結果?”神杉從遠處而來,走到水邊坐下撿起魚竿。“你給人指路,指到我青丘傳承之地,想要做什麼?”
“反正他也進不去,等一下會轉回來的。這麼多年了,你青丘的小狐狸,哪個能進去?就是神楹她也沒能進門。”
“可……”神杉看著那處山頭,搖了搖頭。“大人你,怕是算漏了。青丘之所以至今沒有狐狸進入傳承之地,是因為該進的沒有去。”
那山直衝雲霄,上半截在雲海之中,讓人看不真切。
“是嗎?我歲千秋為何沒算出來?”
“大人,怕不是沒算出來。”神杉回頭將咬鉤的魚拿下來,丟到岸上。“而是算不出來。”
歲千秋一改老者的模樣,露出了本來麵目。他抬手把筷籠收起,擺了幾個小菜在桌上。
“有酒嗎?喝一場。”
“無酒。”神杉放下魚竿,將魚丟回水中後落了座。
“我有,但你卻喝不得。”說著歲千秋拿出一壺酒,自斟自飲起來。
神杉坐在對麵眼觀鼻,鼻觀心並不在意這人的冷落。
“大人,我們的賭約,你怕是輸了。”
“我們賭的是什麼來著?”歲千秋一手拿著杯子,一手拿著酒壺抬眼看他。
“大人你說青丘之主,大祭司之位非罪人神楹莫屬。我倒覺得青丘狐族誰都可以做祭祀,唯獨神楹不可。她如今不過是掛了個名號。我和……”
說著神杉指了指高聳入雲的山峰。
“我和青丘曆代祭祀,都不認可神楹。所以,是該換人了。”
雲開霧散,原本影影綽綽的山峰將全貌展現在了二人眼前。
一道道似呼喚的聲音在山間回蕩,神杉坐在原地笑意盈盈,歲千秋變了麵色。
“怪不得我算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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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最後回青丘,安樂和神棠都沒有見到蓬萊,哪怕的海市蜃樓都沒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