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輕不重的平緩語調,聲音清雅,確是帶著一股毋庸置疑的氣勢。
淡然清冷的眸光一一掃過眾人,小丫鬟們皆是心虛的低下頭,互相瞄著在場的幾個同伴,暗暗較勁。
看過眾人,悠心蓮的目光最後定格在福伯和福嬸身上,眸中閃過一抹複雜,“福伯福嬸跟我進來一下。”
“是。”福伯對著她點點頭,轉首朝著丫鬟家丁們一揮手,“都散了吧。”
二人進屋之時,悠心蓮已端坐主位,手持香茗,看似百無聊賴的用茶蓋一下又一下的撥弄著茶葉。
茶水升起的嫋嫋輕煙從她麵前拂過,讓人有些看不清她的神情。
福伯福嬸活了大半輩子要是連主子爺現在這副姿態的意思都猜不到,那也算是白活了。
主子爺既然是已經清醒,自然是發覺自己的衣物被換過。
福嬸接到自己相公的眼神示意,硬著頭皮往前跨了一小步道,“主子爺,您在昏睡中,是我給您換的衣服。”
悠心蓮手上動作微微一頓,複又似沒聽到般繼續。
見主子爺並未言語,福嬸有些著急,福伯拍拍她的手,向上座之人鄭重作了個揖。
悠心蓮秀眉一挑,淺淺嘬了口清茶,順手將茶碗放到桌上,終於麵色平淡的抬眼正視了兩位。
福伯斟酌了片刻道,“主子爺,此事除了診脈的大夫,就隻有我二人知曉。我們夫妻二人自然是守口如瓶,絕不會泄露這個秘密,還請主子爺放心。”
他一口一個主子爺,堅定的表明著自己的立場和態度。
悠心蓮優雅的站起身,理了理衣角朝二老走去,無任何異樣的淡然開口,語氣平淡得仿佛在自言自語,“秘密,之所以叫秘密,就是因為無人知曉,而你們,”
眨眼她語氣一轉,與福伯福嬸的距離不過一步,目光擒住兩人,清冷的眸色驀地有些陰測測,“打算如何保守我的秘密?”
福嬸腳步一軟,往後退了一步,福伯連忙用力握住她的手腕,將她拉住。
毫無疑問的,悠心蓮的這番話,這副姿態,在他們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這話裏的意思,莫不是要,殺人滅口?
一向溫和有禮的主子爺,竟然動了這樣的心思,到底是數月不見的變化,還是他夫妻二人時運不濟錯信於人。
可,“主子爺”她還是個姑娘啊,怎得如此心狠。
到底是活了幾十年,跟著以前的主子也見過不少風浪,福伯福嬸除了開始露出了一瞬的震驚之色外,便眼眸微垂再也不肯多說一個字。
二老表情細微的變化,自然沒有逃過悠心蓮一直注視著他們的眼睛。
“吃了它。”
二人愕然抬頭,入目的是纖細的手掌中兩粒烏黑的丹藥。
對上那雙淡漠的眸子,福伯福嬸沒來由的有些心驚,心驚之餘,望向她的眼神中充斥著淡淡的疼惜。
主子爺,真的變了……
望著那慈祥的目光,悠心蓮差一點就堅持不下去,硬是咬咬牙再吐出了一句話,“吃了它,你們就還是福伯和福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