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的話,她沒有說,亦不必說。
福伯福嬸對望一眼,一同吃下了那枚丹藥。
他們從來都知道,知曉主子的秘密,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如果依舊可以跟夫人/相公在一起,代價是什麼又跟他們夫妻倆有什麼關係。
福伯福嬸相視一笑,二人十指緊握,雙眸泛紅,福嬸的眸中更是開始閃爍淚光。
悠心蓮背過身去,鼻頭泛起一陣酸意,她也不想做到這個程度,但是她怕,怕背叛,怕傷害,怕夏府成為第二個悠門。
平複了蕩起波瀾的情緒,她又交代了福伯福嬸讓下人在她院子裏騰出一個大房間,鋪好幹草墊,專門給麋鹿休息。
最後問了問這半年府裏的大小事務,做好了這些安排,悠心蓮便讓福伯福嬸回去休息了。
麋鹿顯出身形,頗有些無奈道,“你又何必如此?”
悠心蓮唇角微微溢出一絲苦笑的弧度,“是啊,又何必如此……”
她當然知道他們會保守秘密,也知道診脈的大夫是誰,而她給的丹藥也並不是什麼毒藥,而是她用現存的幾味藥煉製的調理身子的清風丹。
隻是時事造人,如今的她,再不是那個可以心安理得享受家庭溫暖的“孩子”。
悠心蓮沒有與麋鹿過多解釋,隻是換了身衣服,便到院子裏開始練武。
從清晨到日落,從靈力到鬥氣,除了用膳,她幾乎是毫無休息的“鞭策”著自己。
麋鹿好幾次提醒她“欲速則不達”,可她根本不為所動,依舊按自己的想法來。
說得多了,她還會直接攻擊麋鹿,鬧得麋鹿氣急敗壞的直接隱了身形,躲一旁休息去。
夜幕降臨,漫天紅霞。
悠心蓮收了蓮之鎖鏈,又在院中望著西邊落日站了近半個時辰,待天色涼透,才回到房間沐浴更衣。
本就是初愈的身子,又練了一整天的武,疲乏也是應該的。
收拾妥當之後,悠心蓮便側臥在軟榻上,從暗獄魔戒中抽出手劄,細細研讀。
夜明珠與燭火交相輝映,映在“少年”如玉的俊顏上,折射出瑩瑩光暈。
腦後鬆軟束綁的發絲,柔順的落下,淌在月白輕軟的衣裳和躺椅上。
密扇般的睫毛,在眼瞼上投下一排織密的剪影,將她的視線悉數遮擋。
“有什麼事嗎?”
粉白色的唇瓣徐徐開合,嗓音清澈中帶點少年獨特的沙啞,仿佛微風拂過樹林,發出的簌簌聲響。
在門口已站了半晌的丫鬟,驀地回神,一抹紅霞飛上臉頰,“主,主子爺,奴,噢,我是鶯兒。”
悠心蓮姿勢未變,幹淨分明的手指撚起書頁細細翻閱著,“嗯,不是說了不需要值夜嗎。”
雖說是問句,語氣卻是毋容置疑。
鶯兒見主子爺並未不快,提起右手的食盒,笑得甜美,“主子爺,奴,哦,我,是送晚膳來的。”
說起晚膳,悠心蓮這才想起來,自己隻顧著修煉,連午膳都還沒吃。
放下手劄,她直起身,“嗯,放桌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