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淺心裏冰涼一片,這些話親耳聽他說出口的感覺原來這麼難受。
她反駁道:“讓他離我遠一點就要害死他嗎?左晨輝,你憑什麼這麼對他?”
陳皓死了?左晨輝身體猛然一僵,陳皓怎麼會死呢?可是看陸清淺傷心欲絕的樣子,他知道這一定是真的。
左晨輝說:“陸土匪,我……我不知道他會死,我不是故意的。”
陸清淺冷笑道:“你一句不是故意的就想撇清關係嗎?陳皓跟你有什麼仇什麼怨,你犯得著置他於死地嗎?左晨輝,為什麼死的人不是你,而是陳皓?為什麼你不去死?”
“淺淺,對不起,我,我不是……”左晨輝上前想抱住陸清淺,手臂卻被她大力的揮開了。
陸清淺往後退了一步,定定看著左晨輝,滿臉嘲諷。
“對不起?哼,你該道歉的人是陳皓,不是我。左晨輝,你總是那麼自以為是。”
她慘淡的笑了笑,抹了把臉上的眼淚繼續說:“對了,這幾個月我呆在這裏,還沒恭喜你們左家打了個漂亮的翻身仗呢。說起來是你們扳倒了喬潤青,實際上你們不過是謝永薇跟前的一隻哈巴狗。”
在左晨輝印象裏,陸清淺從不會管那些商場和官場上的明爭暗鬥,她怎麼會突然說這些話?
陸清淺嘴角揚起一抹冷笑,這是左晨輝從未在她臉上見過的猙獰表情。她說:“你可能還不知道吧,我當初回國就是為了幫助我二伯奪回瑞麟的股權,我一開始就是帶著目的接近你的。你想想看,我為什麼要闖進喬潤青兒子的簽售會,我生日那天被那兩個混蛋迷暈為什麼恰巧被你遇到,為什麼你剛好惹了陳副局長的侄子,陳偉民死在Starry Night那天為什麼你恰巧不在,他的藥是誰給的,還有你辦公室裏的那包毒品究竟是誰放進去的……這些問題,你有沒有仔細想過?”
左晨輝的瞳孔收縮著,往日的一幕幕在他腦子裏飛速放映。
被銬在局子訊問室椅子裏眼眶泛紅、情緒低落的陸清淺;包廂裏衣衫破敗,滿臉潮紅,被他抱在懷裏的陸清淺;和陳偉民在Starry Night洗手間門口說話,將什麼東西塞進陳偉民手裏神色慌張的陸清淺……
春天的微風將左晨輝頭頂幾縷亂發吹得更加淩亂,河麵上偶爾停了兩隻水鳥,有船劃過來,船槳帶起陣陣漣漪,它們便迅速振翅飛起來,消失在血紅色的天空裏。
陸清淺本答應了左晨曦對此事緘口不言,但她現在已經被氣憤和心痛衝昏了頭腦,她想親眼看著左晨輝痛,仿佛他越痛自己心裏對陳皓的內疚就能減少一分似的。
陸清淺眼睛直勾勾看向麵色慘白的左晨輝,繼續說:“這些事情你姐姐、你伯父、楊栗亭甚至我表哥夏榆柏他們通通都知道,隻單單瞞著你一個人,把你一個人當傻瓜。不對,左晨輝,你本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傻瓜!
你以為我有多愛你?這從頭到尾不過是一出戲!現在劇終人散,我也該卸妝退場了。我承認,我之前是做了很多對不起你的事情,多多少少對你心存愧疚。但現在你害死了陳皓,我們扯平了,從此兩不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