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淺聽著左晨曦的這些威脅,心裏一空,忽然就想起那個炎熱的午後,左晨曦也是坐在這個位子,戳穿了她的麵具,讓她馬上滾蛋。
陸清淺用手支著脹痛的頭,麵色慘白,那些記憶像是洪水般向她湧來,讓她痛到無法呼吸。
左晨曦哼了一聲道:“我弟弟這人心軟,所以苦肉戲對他奏效,可我卻是個石頭心。”
她站起身來伸手一把抓住陸清淺的頭發,提著頭發硬生生讓陸清淺的臉抬了起來。
“陸清淺我告訴你,你別想再破壞我弟弟的人生,否則我一定會把你從這裏扔下去,讓你粉身碎骨!”
陸清淺因為頭疼額頭上和脖子上出了很多冷汗,一張巴掌大的小臉上更是沒有一絲血色,她仰著頭驚恐的看向左晨曦,那樣子仿佛被人硬生生扼住了咽喉。
陸離回來的時候家裏門洞大開著,左晨曦已不見蹤影。透明的玻璃杯倒在餐桌上,杯子裏的水流得到處都是。
而陸清淺,癡癡望著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媽媽!”陸離大步朝陸清淺奔過去,鑽進她的懷裏擔心的望著她。
“媽媽,你怎麼了?怎麼哭了?”陸離伸出小小短短的手指替陸清淺抹眼淚,陸清淺這才回過神來,艱難的衝陸離笑了笑。
她說:“阿離,去整理東西,我們今天就搬出去。”
陸離心中有一千個一萬個問題,例如我們為什麼要搬走,例如剛才那個阿姨是誰,例如小左叔叔呢,我們不等他了嗎?
這些問題陸離一個也沒有問出口,他乖巧的幫陸清淺整理著衣服,然後離開了時代首府。
左晨輝在小公園裏和陸清淺攤牌的時候,陸清淺覺得心裏一陣混亂,可她還記得左晨曦的話,她說左晨輝快結婚了,她說你別想再破壞我弟弟的人生。
原來,她陸清淺對左晨輝而言就是一顆絆腳石,讓他跌倒了一次她就該滾得遠遠的,以防他再次跌倒。
所以她理所當然的拒絕了左晨輝,理所當然的又一次傷害了他。
可是她的心裏也並不好過,當看到左晨輝眼裏的星光悉數熄滅的時候,陸清淺的頭又開始疼了,於此同時,左邊胸口也開始一陣陣抽痛,痛到她快要暈過去。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愛情。
她忽然想起徐誌摩的詩:一生至少該有一次,為了某個人而忘了自己,不求有結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經擁有,甚至不求你愛我。隻求在我最美的年華裏,遇到你。
在最美的年華裏遇見左晨輝,真好。
在最後失去左晨輝,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天命。
……
S城這兩天的天氣出奇的好,陸清淺卻絲毫沒有要出門賞一賞秋景的欲望。
那天在小公園裏拒絕左晨輝後,他就失去了消息,他不再打電話或是發短信來,更沒有敲響她的門。
或許左晨輝終於醒悟了,終於決定要離她這個紅顏禍水遠一些。
還有半個小時他們就要出發去機場了,兩個小時後S城飛往LA.的飛機即將起飛。
陸清淺環顧四周,酒店房間裏很幹淨,一個紅色的行李箱立在門口,這是她和陸離的全部行李。
陸離從衛生間裏走出來,看上去有些垂頭喪氣。
陸清淺問:“怎麼了?”
陸離咬了咬唇有些委屈的說:“媽媽,剛才我給小左叔叔打電話告別,我問他要不要來機場送我,他說他現在人B城,很忙不能來。”
陸清淺努力彎了彎唇,盡量露出一派輕鬆的表情對陸離說:“我們這些日子已經夠麻煩他了,他不來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