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七人中走頭前的是個壯漢,他雙手抬著個由幾條厚木板拚起來的大寬板,彷佛是個大盾。身後麵跟著的三人擎著長棍,再後麵三個手裏則是攥著磚頭,並且還斜肩挎著幾個布兜,裏頭鼓鼓囊囊沉甸甸地似是放滿了磚石。
瘦子也沒跟他們搭茬,自顧翻身入院,腿打了一個弓就輕聲落在了地上。然後他幾步走到門口撥開門閂,為那幾人打開了院門。
周圍鄰居見此變了變臉色,繼而紛紛熟練地喚著家人回來,緊閉了門窗後便再無聲息。抬板的壯漢先下地窖,幾人中持棍的則從懷中掏出鋒利的金屬尖刺固定在棍首,這樣便有了個建議的木槍。然後也接著跟了下去,帶磚石的則是跟在最後麵。
那開門的瘦子卻沒有下去,他轉身出院,然後快步奔出北門,並繼續跑了數百步。登上一處土丘上揮動紅巾以向遠處發出信號。
更遠處的矮樹從裏便陸續又走出幾個板、棍、磚齊備的人來,他們目的明確地向北城幫在北牆外購置的那處小院走去。
卻說四娘帶著眾人進了地道。這地道並不顯低矮,眾人行走其中,既不必擔心碰到頭,也不用束手將家夥事抱在胸前,可以一手提著東西並自然垂在身側而不會碰壁。
這裏每隔二十步齊眉高的洞壁上還掏了些個小洞,洞裏用來放置油燈盞。然而走在前麵舉火把照明的人卻並沒有點燃它們的意思,這些是每次來回運貨才舍得點的。
走了近百步後,這些人到了一處明顯收窄的地方就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接著前麵兩人就用麻布巾圍上嘴鼻,然後開始刨挖起洞壁了。
四娘也拉起事先打濕的麻布巾圍上,隨手點燃了就近的油盞。走在後麵的金頭跟前麵的說:“你們挖的時候小心著些,這裏當初挖的時候就覺得聲音不對,昨天我挖的時候更是覺得聲音有些空,要是挖到了臭坑,可得灌你們一身。”
前麵幹活的不樂意了,就說:“剛吃完別這麼惡心,不然你來挖,我們到後麵搬土。”不過手下的力道確實是輕了些。
四娘搭茬道:“你們說這兒要真打通會有啥?一口井?別家的洞?還是啥時候的老棺?”
一個話多的接茬:“最好不要是別家的洞,這樣咱辛苦打的洞讓人嚷嚷一嗓子就白費了。到時候就算交完了罰,以前有賺的也全都白瞎搭進去了,說不定還得賠更多。被人知道了走到哪裏都抬不起頭來。
要是打到了井也沒啥好處。
刨出來棺材雖然晦氣,但如果要是富貴人的咱也不虧待他。一定送他條好席子,再在北邊亂葬崗給他刨個坑,取他一身寶貝當謝禮就行了。哈哈哈……”
那人說到開心的地方不由得手上勁大了些。
“噗”一聲,這似是打穿了什麼的聲音讓四人一愣,接著其中一人喃喃的道:“最好是棺材,最好是棺材……”然後拿過火把湊近小洞想看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