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娘原想靠著自己的蠻力去破開堵著洞口的防禦,以往這招無往不利。但看著那裏數支自製長槍挺著,隨時準備攢擊的樣子,便放棄了。
她又想投石遠擊,卻發現身邊或泥或沙,無從取材。就算撿了對方打過來的石頭反擊回去,也大多是被大盾擋下了。見對方這套盾槍石的配置,曉得厲害便隻得遠遠地站在射程之外駐足不前。
她不忿地跳腳罵道:“黑棍!你竟用陣術對國人!我是國人!你這城外野人不得好死!”
軍陣之法國人都懂,冬閑軍訓每隔兩年都組織一次,優異者還能身披紅布站在隊首讓眾人誇讚,更有一石糧的獎勵更讓人羨慕。
雖說國人之間有了糾紛的時候,叫罵廝打是常有的,宗族之間有積怨也不過是聚一堆了群起而鬥。但對國人動手要用軍陣之法,那簡直就是駭人聽聞了。
聽她這麼一叫罵,投石的幾人手下緩了緩,他們雖是東城幫的,卻首先是國人。
黑棍心中暗急,於是呸了一聲後大聲喊道:“我雖不是國人,但我會顧著兄弟們能吃飽。你過來挑事的時候可都是從我們嘴巴裏頭扣食,我手下的兄弟也是國人,他們連帶著妻小挨餓的時候卻沒見你送吃喝來!今天就在這裏葬了你們又如何?地窖裏的東西我們兄弟平分!”
投石的聽了此話頓時紅了眼,掏磚石的速度加快不少,丟得更是快準狠,打得北城幫的不得不再次遠遠地退開。馬四娘一時沒護緊,頭上挨了兩下,頓時覺得昏昏沉沉,忙慌之中找個感覺安全的方向抱著頭跑開了。
另一邊黑棍見從城外那端原準備夾擊的小隊也過來了,他便叫停了投石,然後挪開封堵的木板。轉身對手下說:“都是兄弟,好處定少不了大家的。咱們趁勝追上去幹掉他們幾個!”
手下們在小勝之下士氣正旺,便齊齊應一聲後就陸續走進暗河,但在黑棍的約束下並沒有立刻發動追擊,而是等大家聚齊了列陣之後才一起配合著前進。
那邊北城幫的幾人見馬四娘昏沉沉自顧不暇,再看對麵十四個人結成的簡陋軍陣也曉得厲害。是以誰都不敢衝陣之下,被逼得連連倒退,士氣更是在不斷地下降。
“四娘,四娘,你拿個主意啊!”金頭著急地喚著馬四娘。
馬四娘使勁晃了晃頭,試圖讓自己清醒些。“疼,好疼,我弄死這些膽小鬼。”她攥緊拳頭,踉蹌著向火光使勁揮了幾下,彷佛打中了一人。
“哎呦四娘,你怎麼打我啊?自己人!”被打的卻是北城幫一個拿著火把的幫眾,他一手捂著臉,一手擎著火炬跑遠幾步委屈地喊道。
另一人見此情況索性轉身就往黑暗中跑去,再也不理會金頭幾人召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