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之後,四娘這個不講究的便直接蹲下,用木柴從灶膛裏撥了一些灰白的草木灰往臉上招呼。蹭蹭抹抹用水衝,最後還用麻布擦了擦。自覺得收拾幹淨了還再要過了那個藍皮人的個人終端當起了鏡子。
隻聽麻姑小聲地說:“腫了。”
紅衣也點點頭,低聲確認地說:“是有些腫了,腫了一圈呢。”
“嘖。”四娘蹲地上撮了下牙花子,不滿地盯著紅衣。
紅衣心虛地避過了腦袋,她知道四娘為啥盯著自己,早上幫她化妝的時候自己的確是說了“我是大城來的,你信我就對了”這樣的大話呢……
她趕忙態度端正地賠禮說道:“下次有從大城來的買賣人了,我一定幫四娘留意最好的妝盒,到時候我一定會親自買來送與四娘的!”
聽了這個承諾四娘才算是氣消了一些,但還是不滿地說:“哼!這些個藍皮的東西就是放得太久了,以後有啥吃喝的用的東西都得小心些使用,我看拿小雞驗毒的那一套還得撿起來用,不然哪天遇到奇怪東西了,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麻姑和紅衣見她不追究了,趕緊就連聲地拍馬道:“是是,四娘睿智!還是神使大人想得遠!”
拿著裝了蟲肉的壇子上來的金頭沉默地站在一邊,不但沒有說什麼,反而露出了一副沉重的表情來。
四娘見狀便問:“咋了?蟲肉都吃完了?我記得還有幾壇子來的。”
金頭將手中的壇子遞了過去,說:“是有幾壇子,我是看見咱家糧食了。”
“嗯?被老鼠禍禍了?”四娘馬上有些緊張了。
金頭歎了口氣坐下,將臂彎架在膝蓋上說:“不是,我是看見裝黍米的大缸,我想起黍了,他還在製陶的那邊躺著呢……”
四娘沉默了一會,然後就說:“嗯……先吃,一會我得多吃點。”
“黍一身的傷啊。”金頭見她現在還在惦記吃的,就有些不滿了。
“我今天治了那麼多的人,頭一陣一陣地犯困,心口一陣一陣地犯惡心,我還餓暈過去了呢,不吃飽怎麼能治病?”四娘對著金頭解釋到。
聽她這麼一說金頭就高興了,連忙拿出了碗盤擺放好,還討好地說:“嘿嘿嘿,還是四娘好心眼,趕緊下麵條,趕緊吃飯。”
四娘看著金頭會為了別人這麼樂嗬,想著身邊有個這麼不用費腦子去琢磨的人也挺好的,所以也不是很在意他的小別扭。
黍雖然是一身燒傷地挺了過來,再加上全家完蛋。慘是夠慘了,但這貨可是同其他沒良心的幫眾一樣,也是拉來了自己的家人後就不再聽自己吩咐的。
在四娘的是非觀中,黍也好,昆也好,還有其他幫眾,隻要是動了自己好處的就是沒良心的,隻有乖乖地聽自己指揮,還接受自己安排的才是好人。
當然如果能將所有得來的東西上繳大部分給自己,那當然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