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秀話語剛落, 人群之中便有人發出淒厲的慘叫。
“啊啊啊!!好痛!!好痛啊啊!!”周嘉魚順著聲音望去, 卻是見到之前欺負雲秀的兩個小流氓瘋了似得掙紮著, 用手不停的抓撓著自己的後背。周圍的村民見狀瞬間散開了, 臉上全是滿滿的恐懼。
“啊啊啊, 救命救命啊——”那兩個小流氓將自己的衣服掀起來, 躺在地上, 用後背在凹凸不平的地麵上用力的摩擦,很快就將後背的皮膚弄的血肉模糊。
“還不快把他們兩個綁起來!!”村長咬牙切齒道。
周圍的村民遲疑著上前,用繩索將小流氓綁了起來, 防止他們繼續做出傷害自己的事。
“我今天就弄死你!!”村長一扭頭,狠狠對著雲秀罵道,“你這個賤人, 都是你害的我們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雲秀冷冷的盯著村長, 那目光竟是讓凶狠的村長瑟縮了一下,她輕聲道:“你們當然可以殺了我, 不過, 你以為殺了我, 就可以逃掉了?”
村長表情猙獰中帶著恐懼。
雲秀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所有村民, 她目光所及之處, 竟是無人敢與她對視, 她見狀冷笑:“我死了,你們就徹底完了!”她指了指站旁邊的周嘉魚三人,聲冷如冰, “怕死?想求助於這些外鄉人活下來?做夢吧……沒用的, 想想你們自己做的那些事兒,就算從這村子裏逃出去,也沒有用的。”
她說完,便瘋狂的笑了起來,那笑聲尖銳刺耳,聽的人心裏難受。
而兩個被捆在一起的小流氓還在繼續慘叫,笑聲,尖叫聲,配著周遭人恐懼的眼神,讓整個村落裏,充滿了絕望的氣息。
“啊啊啊,救命,救命——”小流氓的聲音卻是逐漸虛弱下來。周嘉魚仔細看去,卻發現他身下積了一層的血水,而後背上已經被鮮血濕透。
村長麵目扭曲的如同地獄中的惡鬼,他狠狠道:“就算我們死,也要你一起陪葬!殺了她!”這話一出,村民們拿著武器便要上前。
徐入妄和周嘉魚拿著鐵鏟攔在前麵,雖然看起來村民的戰鬥不強,但到底這麼多人,一人給他們來一下,他們估計今天就交代在這兒了。
他們正嚴陣以待準備打開,人群後麵,居然響起了一聲巨響。
徐入妄道:“槍.聲??”
他們朝著那處望去,目瞪口呆的看著一群穿著製服的人不知道從哪兒衝了出來。
“警.察!放下武器!”來人大喊。
這一幕任誰都沒想到,連雲秀都呆住了,她今天已經做好了死在這兒的準備,沒想到莫名其妙的冒出來了幾十個全副武裝的特.警。
譚映雪在旁邊驚慌的問:“挖人家墳也算犯法麼?”
徐入妄說:“噓,小聲點,這事兒被人知道了肯定得行政拘留。”
雲秀在旁邊一臉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模樣。
時隔幾日,周嘉魚再次見到了林逐水,他站在穿製服的人群中,似乎正在領頭的警察說話。
村民們都沒見過這架勢,被嚇的不輕,叮叮咚咚的扔下了武器。村長勉強保持了鎮定,說:“同誌,你們這是什麼意思?我們可什麼事兒都沒做啊。”
領頭的警.察說:“什麼都沒做?”他從懷裏掏出逮捕證,說,“不好意思,我們懷疑你們和幾十起殺人案有關。”
村長臉色鐵青,半晌說不出話來。
周嘉魚和徐入妄他們在旁邊看的津津有味,還說什麼牛鬼蛇神在社會主義法製的照耀下都是紙老虎。
林逐水緩步走到他們麵前,道:“準備好了嗎?”
周嘉魚雖然都不知道林逐水在說,但是還是很高興的應和:“準備好啦。”
林逐水說:“嗯,既然準備好了,就交卷吧。”
周嘉魚:“……”
徐入妄和譚映雪目瞪口呆,對著周嘉魚做口型:你這個叛徒。
周嘉魚:“……”他發誓他隻是隨口一應。
沒一會兒另外幾個評委也來了,和他們一起過來的還有渝小麵他們。隻是過來的時候渝小麵臉上髒兮兮的,手裏還握著個鐵鏟,一看就知道幹啥去了。他看到這麼多警察,緊張的把鏟子往旁邊草叢裏一丟,說:“爪子了,出撒子事了?”
周嘉魚看著他實在是想笑。
“還是去刨了啊?”徐入妄小聲的問,“挖出來了什麼?”
渝小麵道:“我憑撒子要給你說,我們是在比賽哦。”
徐入妄說:“其實是這樣的,我們也挖過一個墓……”
他剛說完這話,渝小麵就瞪圓了眼睛,臉蛋鼓起,顯然是發現了徐入妄三人偽善的麵目,簡直要氣成河豚。徐入妄在他開口之前趕緊把話說完了,說:“這樣我們交換一下信息,馬上就要交卷了。”
渝小麵眼睛更圓了,說:“這不還剩幾天,為啥子就交卷了啊。”
徐入妄指了指底下垂頭喪氣蹲了一片的村民,說:“難不成你要去拘留所裏問他們信息?”
渝小麵:“……”
他撓撓頭,算是同意了這筆交易,開口道:“你先說!”
徐入妄說:“我們看到了塊腐爛的肉,和一具少年人的屍體。”
渝小麵道:“我們挖了三個墓,全是嬰兒的屍體,好像……旁邊也有腐爛的肉的痕跡,不過時間久遠,也不能分辨太清楚。”
嬰兒的屍體?幾人聽到這個答案,都陷入沉思。
雲秀作為證人也要被帶走,隻是她臉上毫無懼色,反而帶著些興奮。她在走過周嘉魚身邊的時候,突然湊到了他的耳邊,小聲的說了一句話。
周嘉魚聞言一愣。
雲秀說:“雙胞胎可以活到十二歲,弟弟妹妹須足月。”
周嘉魚滿目莫名,雲秀對著他很漂亮的笑了起來,她說:“謝謝你呀。”
周嘉魚道:“……你太客氣了。”
雲秀也被警察帶走了,這個村子雖然偏僻,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隻要犯了罪,總會受到懲罰。
接下來,便是選手們的交卷時間。工作人員給幾個選手們安排了幾間屋子,給出的時間期限是六個小時。在六個小時裏,選手們可以根據剛才發生的情況整理思路,總結出最後的答案。
當然,如果人家比總結的快,那你也算是輸。
周嘉魚進去之前,一直站在林逐水身邊。
林逐水溫聲道:“進去吧,好好答。”
周嘉魚抬起頭,小聲道:“先生,要是我輸了呢?”
林逐水沉默片刻,忽的笑了,這笑容有些冷清,像是初春融開的冷泉,帶著清冽的味道,他道:“小蠢貨,警察都在邊上,難不成真怕我把你沉了海?”
周嘉魚看著林逐水的笑容,心髒猛烈的跳動著,他甚至懷疑,他的心髒下一刻就會從喉嚨裏跳出來。
“去吧。”林逐水說,“莫怕。”
周嘉魚忽然就充滿了信心。
他進了屋子,拿出紙筆,開始在紙上寫下一條條線索,然後將線索全部串聯起來。
丟失的屍體,恐慌的村民,背上奇怪的紋身,分開的墓地,兩個完全不同的雲秀。
周嘉魚梳理著所有的信息,腦海之中不斷的翻騰。他們集齊了碎片,而此時則需要,將最後的碎片拚湊起來。
雲秀的那句話,成為了周嘉魚解開謎題的關鍵點。
“雙胞胎可以活到十二歲,弟弟妹妹須足月。”聯係這村民身後那大小不一的人麵,似乎得到了解釋。
被剝下臉的受害者,是剛出生的嬰兒或者亦或者是活到了十二歲的少年。
之前那個企圖勾引周嘉魚的女人,顯然和雲秀有分不開的關係,而根據村民對雲秀的反應,她能活下來,其中也有雲秀的功勞。
周嘉魚閉上眼睛,嚐試性的在腦海中勾勒出整個故事的輪廓。
遠離世俗的村莊,有著不為人知的惡俗。他們每個人的身後,都縫上了一張屬於別人的臉,這些人臉的來源,要麼是他們後來出生的弟妹,要麼是不知何處找來的嬰兒,從而言之,這個村莊,人人均有兩張“臉”。
雲秀卻拒絕了這樣的規矩,她甚至親自幫助自己的孿生姐妹逃跑,這種行為觸怒了村長,而雲秀則成了村莊裏最不受歡迎的人。
隻是這件事,卻成了整個故事的導火索。
時隔多年後,村莊的墳墓被盜,村民身後的人麵,卻被雲秀的姐妹利用,成了索命的利器。她用了沒人知道的方法,一個個的要了村莊裏人們的性命。而村長雖然害怕村莊的秘密暴露,卻不得不求助於外界的風水先生,想要挖出雲秀的姐妹到底使用什麼法子。
於是村莊變成了賽場,選手成了解密人,隻可惜村長最想知道的答案還沒得到,便被挖出了更深的秘密,並且毫無商量餘地的交給了警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