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孟家遺址回來之後, 周嘉魚做的第一件事是將那兩個人小偷先送進了警察局。說到底這兩人偷香爐也就算了, 連人家的牌位都不放過, 實在是讓人忍無可忍。
昨晚一場暴雨之後, 孟家的遺址徹底消失被泥土掩埋, 其往日的輝煌被抹去了最後的痕跡, 過不了多久, 關於孟家的傳說,會逐漸消失在時光的洪流裏麵。
不過雖然他們離開了孟家,但卻又出現了新的謎團, 那天晚上將他們圍起來的焦屍到底是什麼,如果真的像林逐水他們所說一樣那些是活人,可活人要怎樣才會變成那副樣子。
眾人死裏逃生, 從深山裏回到世俗後都有些疲憊, 加上淋了雨,周嘉魚和沈一窮居然都患了感冒。
周嘉魚先是感覺喉嚨痛, 後來又開始鼻塞, 等到第二天早晨一起來, 就已經昏昏沉沉不太行了。於是兩人結伴進了醫院, 躺在床上打點滴。
“你們年輕人啊, 身體就是太虛了。”林玨給他們買了水果, 在旁邊削,“等這次好了,我給你買點補品好好補一補, 年紀輕輕的, 動不動就感冒算什麼事兒。”
兩人都沒力氣說話,周嘉魚悶聲悶氣的問先生呢。
林玨說他去查點事情,讓兩人好好休息,等到恢複好了再回去也不遲。
“哦。”周嘉魚應了聲,他的感冒的確是十分的嚴重,還伴隨著低燒,鼻子不通氣的時候總會感覺自己腦子也不太夠用,隨便想個什麼事兒都轉不動。
打完點滴,沈一窮和周嘉魚才慢吞吞的摸回了酒店。林玨讓他們吃了飯趕緊回房休息,說感冒了就得好好休息。
兩人也沒有硬撐,隨便吃了點東西,就躺回了房間裏。
徐鑒作為東道主,給他們安排的酒店非常不錯,旁邊就是一條非常漂亮的大河,周嘉魚也不知道這河的名字,不過河流水質不錯,旁邊種著柳樹,此時正是盛春,樹梢上抽發新芽,微風輕撫,景色倒是十分漂亮。
周嘉魚白天睡太久,這會兒有些睡不著,躺在床上打開電視看。
這電視節目有些無聊,周嘉魚拿著遙控器,百無聊賴的翻看著,翻了一會兒也沒找到想看的節目,幹脆放了一部電影。
電影好像是部愛情片,周嘉魚玩著手機,偶爾抬眸看個一兩眼。
外麵的天色漸漸暗下,路邊的路燈也投出昏黃的燈關,周嘉魚想了想,給林逐水打了個電話。
“喂。”林逐水接通了電話,“罐兒。”
“先生。”周嘉魚帶著鼻音叫著,“你在做什麼呢。”
“我在查一些孟家的事,有好好吃藥麼?”林逐水問他。
周嘉魚說:“有呢,有好好吃藥,還打針了。”
林逐水道:“乖,好好養病,我明天就回來。”
周嘉魚嗯了聲,心裏高興了許多。他和林逐水聊了會兒天,差不多快十一點,林逐水便在電話裏讓他早點睡覺。
周嘉魚掛斷電話,簡單的洗漱之後便打算上床休息。然而當他躺在床上,閉上眼睛後,卻聽到了一種非常奇怪的聲音,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敲打牆壁,聲音並不響亮,但在寂靜的屋子裏很難無視。周嘉魚聽了一會兒,心裏覺得有些不妙,從床上爬起來把小紙抱在懷裏後,開始尋找聲源。
找了一會兒,他發現這聲音居然是從隔壁傳來的,而隔壁他隔壁住的就是沈一窮。
周嘉魚想了想,拿出手機給沈一窮打了個電話。
電話響了十幾聲,在快要自己掛斷的時候才被沈一窮接起來,沈一窮已經睡著了,聽聲音迷迷糊糊的:“罐兒?”
周嘉魚說:“你在幹嘛呢?”
沈一窮說:“睡覺啊。”
周嘉魚扭頭看了牆壁:“……你就沒聽到什麼聲音?”
沈一窮莫名其妙的:“什麼聲音?”他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去研究周嘉魚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但最後還是一頭霧水,“沒有聽到啊。”
周嘉魚捏著電話:“你把大門打開,我過來看看。”
沈一窮嗯了聲。
周嘉魚抱著小紙出門等了片刻,就看見沈一窮房間的門也開了,沈一窮支了個腦袋出來:“罐兒,什麼聲音啊?”
周嘉魚轉身進了他的房間。
因為房間是隔壁,所以構造也差不多,讓周嘉魚奇怪的是他進到沈一窮房間之後,那種敲打牆壁的聲音的確不見了。
“怎麼了?”沈一窮穿著睡意打著哈欠,“我沒有聽到什麼聲音啊,不過這酒店隔音質量挺好的……”
周嘉魚說:“奇了怪了。”他在沈一窮的房間裏什麼都沒聽到。
沈一窮說:“去你房間裏看看?”
周嘉魚點點頭,於是兩人又回到了周嘉魚的房間,一進屋子,那種敲打的聲音再次出現在。沈一窮也聽到了這個聲音,他有點驚訝,因為這聲音的確像是從他的房間裏傳過來的。
“是這裏麼?”兩人靠近了房間的角落,想要更加詳細的確定聲源,然而在兩人靠近角落的之後,周嘉魚忽的有了一個悚然的發現,他和沈一窮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的眼神裏看到了恐懼的味道。
聲源的確不在沈一窮的房間裏,而就在他們的麵前——那台放在角落中小巧冰箱,就是傳出聲音的源頭。
“咚、咚、咚。”一聲接著一聲,好像有東西在裏麵輕輕的敲打,周嘉魚和沈一窮的腳步都頓住,然後慢慢的往後退了幾步。
“是冰箱裏麵?”周嘉魚說。
“是。”沈一窮也確定了。
“要不要開?”周嘉魚抱著小紙的手緊了一下。
“讓小紙去吧。”沈一窮想出了個好辦法,反正小紙不會嚇到。
“行。”周嘉魚覺得這個建議挺靠譜的,伸手在小紙的腦袋上摸了摸,示意他去將冰箱打開。小紙人嗯了一聲,跑到了冰箱麵前,動作靈巧的將冰箱門直接拉開了。
冰箱門被打開的刹那,周嘉魚看到了黑色的液體從冰箱裏傾瀉而出,隨之而來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臭味,這味道他曾經隻在一種東西上麵聞到過——腐爛的屍體。
萬幸的是現在他們兩個都嚴重鼻塞,隻能聞到一點氣味,但即便是這麼一點,也讓沈一窮有些反胃,幹嘔了好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