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院(1 / 3)

關於電話這事兒, 周嘉魚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麵露林逐水那不露聲色的質問, 周嘉魚隻能很慫的解釋, “先生天天和我在一起, 哪裏還有打電話的必要嘛。”

林逐水卻是微微挑了挑眉, 並未應話。

周嘉魚又是一頓哄, 林逐水才勉強的嗯了聲。

這一屋子的人除了周嘉魚和林逐水全是單身狗,於是眾人就看著兩人撒狗糧,表情裏充滿了複雜的味道。

在旁邊坐著的沈一窮幽幽的摸著小紙的腦袋, 又用下巴蹭了蹭小紙,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麼……當然百分之八十可能都是到底要怎麼樣才能談戀愛。

關於薑築的事兒,徐建那邊很快給了更加詳細的反饋。這薑築是h城人, 自幼家境貧寒, 但福無雙至禍不單行,薑築在剛成年的時候, 家裏就遭遇了一次殘酷的打擊——他遇到了一場車禍。

在這場車禍裏, 司機逃逸, 薑築重傷。

周嘉魚聽到這裏, 想起了他在學校和樓頂見到那個戴口罩的男, 那個男人似乎從頭到尾都戴著口罩, 將自己的麵容遮掩的嚴嚴實實,也不知道和這場車禍是不是有分不開的關係。

之後薑築的家中為了給他治療,變賣了家中所有的財產, 可即便如此, 也堵不上治療費用巨大的窟窿。就在這樣的前提下,薑築的父親卻又再次遭遇不幸,他和薑築一樣,也遇到了車禍。這次則是司機酒駕,薑築的父親當場死亡,甚至連搶救的機會都沒有。

“太慘了吧。”林玨聽著這故事也覺得有點唏噓,“一家人遇到了這些事兒……”

“是挺慘的。”徐鑒說,“而且那酒駕的司機家境不好,根本拿不出賠償來,隻能進局子裏蹲著,薑築的治療費還是沒有著落。”

“之後呢?”周嘉魚感覺這事情肯定沒完。

徐鑒說:“之後,之後薑築的母親為了給他賺治療費,開始在工地上打工,可是還是沒能湊齊費用,薑築很快就因為交不起費用被迫出院。”

如果事情到這裏結束,也就算了,可上天卻仿佛覺得薑築不夠慘似得,又一次給了他致命的打擊。

因為過度疲勞,薑築的母親在工地上出了事故,而出事之後,那個工地的老板直接找了關係,又欺負薑築無錢無勢,竟是一分的賠償款也沒有掏就把薑築母親的事兒給了解了。

眾人聽完,眼神裏都多了點唏噓,薑築的經曆著實讓人有些同情。

“然後好像他的精神狀態就不太好了。”徐鑒說,“具體怎麼不好資料裏也沒寫,不過的的確確被送進了精神病院一段時間。”

周嘉魚說:“精神狀態不好?”提到這個,他倒是突然想起了和小金龍住在一起的那個年輕人,那個年輕人當時也被當地人當成了瘋子,現在仔細想來,會不會薑築也是這樣的情況?

“會不會是他受到嚴重打擊之後覺醒了這方麵的天賦?”周嘉魚問,“比如能看到什麼髒東西之類的……”

林玨道:“倒也是有可能,之前有過這樣的例子,不過這種例子很少,概率也很低。”

雖然概率低,可也不是沒有,而且既然薑築出現在了孟揚天身邊,那就說明他身上肯定是有過人之處的。

“那現在還有他的消息麼?”周嘉魚問。

徐鑒搖搖頭:“沒了,他進了精神病院之後,偷偷摸摸的從裏麵逃了出來,然後關於他的消息就徹底斷掉了。”

從精神病院出逃的薑築,徹底消失在了人們的視線裏,大家很快將他遺忘,或許現在提起薑築這個名字,能記得的人都不會超過一隻手。

因為這個例子太慘,當年參與辦案的警察倒是有些印象,徐鑒查他資料的時候,警方很快就把這份檔案翻了出來。

周嘉魚見到了當年薑築的照片,這人的個頭兒果然很高,十七八歲的年齡,就已經一米八六。他的模樣算得上清秀,在證件照裏安靜的微笑著,看不出一點陰鬱的味道。這讓周嘉魚想到了在孟揚天身邊的此時的他,若不是徐驚火的消息,恐怕任誰也沒辦法把兩人聯係在一起。

現在大家都不知道薑築的去向,幾人合計了一下,決定去當年薑築出逃的那家精神病院,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新的線索。

事實上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民眾對於精神病的態度都不算友好。除非是家境殷實,雇人特殊照顧,否則在精神病院裏,過的真不是人過得的日子。

如果周嘉魚的猜測是對的,那薑築可能精神上並沒有出現問題,也就是說他作為一個正常人被強行關了進去,想要逃出來,也是正常的事。

那精神病院的地址有些偏,目前過去的交通方式隻有汽車,眾人就這樣踏上了行程。

隨著汽車開向目的地,周嘉魚注意到周圍的景色越來越荒涼,問過徐鑒後才知道那精神病院居然在深山裏麵,目前已經開了三十多年了,是政府出資辦的。

“那也太偏了吧。”周圍已經看不見任何現代化的建築了,道路也是泥地,車開在上麵速度很慢,周嘉魚說,“這人進來了還能出去?”

“唉,精神病院這地方,進來的有幾個能出去。”徐入妄道,“就算是個正常人在裏麵待久了估計也廢了。”

周嘉魚輕歎。

本來大家在聽完關於薑築的故事之後,心情已經很沉重,當車到達目的地,眾人看清楚了那精神病院的模樣時,心情變得更加的糟糕了。

那精神病院坐落在茂密的樹叢之中,隻能隱約看到其陳舊且高聳的牆壁,牆壁周圍是鐵絲網,磚石上附著著被苔蘚腐蝕後的髒綠色。

這裏不像是精神病院,反倒更像是監獄。

因為之前徐鑒已經打好了招呼,所以從門口進來時也沒有遭到阻攔。

守門的保安是兩個五六十歲的中年男人,神情十分漠然,看到他們幾個,一句話也沒說,隻是安靜的把鐵門拉開。

這裏給人的感覺非常不舒服,周嘉魚站在門口的腳步不由自主的頓一下。

“嘉魚?”林玨注意到了周嘉魚的異樣。

“不是很舒服。”周嘉魚誠實的說出了自己的感受,“我對這裏感覺非常不好……”

其實不止是周嘉魚,就連靈感沒有那麼敏銳的沈一窮也覺得這裏的氣氛十分壓抑,雖然沒有看到一個人,但人類顯然是有趨利避害的本能,有些地方你站在門口就已經不想再往裏麵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