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彈毫無阻礙地射入仍然沒有燃燒殆盡的天空,因為那黑鬥篷又一次詭異的瞬移至了原來站著的位置。
而與此同時,周圍也閃出了六名山貓,講兩人團團圍住。
“很遺憾,兩位。”馮海林破例點了一支煙,“住手吧,何必以卵擊石?”
持刀那人依舊保持沉默,另一個到是開口了:“以卵擊石?聽上去很好玩的嘛。”
“哼,朋友,你這似乎不是明智之舉啊。”
“我隻知道,我們忠於海大哥,其餘人的建議嘛……”他隔著鬥篷撓了撓頭,
“不在我的考慮範疇。”
“忠於海雲飛?為什麼呢?”馮海林仔細玩味著他的話,深深地吸了口煙。
“因為,隻有海哥是忠於前代老大的。而你,卻是個叛徒。”
此言一出,馮海林不禁神色大變,一口煙硬是蓄在肺裏遲遲不吐出來。而身後幾名元老的眉頭也紛紛皺了起來。
良久,馮海林才緩緩吐出煙圈:“我道是什麼,原來到現在還有人拿老大的死做文章啊。”雖然他是緩過了勁來,可幾位元老的神情仍然嚴肅,甚至,是在發愁。
“你們還愁什麼啊?老大死了,小姐一無所知,海哥現在也被滅了口,你們接下來要做的……”雙槍輕輕互點,“就是殺了我們了!”
“砰砰”兩聲槍響,之後又伴隨著“叮叮”兩聲,子彈再次被切開。可那兩個山貓手中的刀竟突然掉落在地,深深嵌入草地裏。
那人輕佻地吹了聲口哨:“不怎麼樣嘛,連刀都拿不住了嗎?”
挑釁的意味再明顯不過,那兩個山貓正要撲上,突然,周圍籠罩在了淡淡的紅光之下。幾乎要以為是殘陽的餘暉,可再仔細一看天空,不再是從西往東由金色到紫色的瑰麗漸變,而是被一片單純的紅灌滿了。而更讓人心怵的,是那輪高高懸掛著的血色圓月。
隨著“踏踏”的皮靴敲擊石板路的聲音,那名妖瞳少女再次出現在眾人的麵前。當然,對於這裏的人,看見她還是第一次。而更令人心驚的,是那少女竟是從剛剛雪千尋小姐站立的地方走來的,而雪千尋小姐,不見了。難道——
“馮叔叔,幫我拿一下那隻風箏好嗎?”少女緩緩抬起手指指向纏在竹上的斷線風箏,如霜般冷酷的臉上硬扮出的笑容實在恐怖。
“小姐,你……”馮海林嘴裏的煙落了地。
“馮海林,那天晚上,其實我躲在壁爐的夾層了哦。”以好似調侃的語氣說出的話卻仿佛一把重錘打在了他的胸口。
“馮海林,你借扶我上位之名鏟除對手的同時,也把忠於我父親且對你懷有疑心的幾名元老殺了的事我也知道的哦。”仿佛滴著血的大眼睛直勾勾盯著馮海林。
“你引進那麼多星痕者到底打的什麼算盤,我也是知道的哦。”
震驚之後,馮海林倒也立刻回複了鎮定,那自信的微笑再次回到了他的臉上:
“原來一直被蒙在鼓裏的是我馮某啊?真是慚愧了。”
“唯,還有你們幾個。”血色的目光越國馮海林的肩膀指向那幾名元老,“你們這幾年過得挺不錯的吧,到底拿了他什麼好處你們?”
話音未落,幾名老者從竹林中走出站定在雪千尋的身後。
“怎麼,竟然是你們!”馮海林身後的元老驚呼道。
出現在雪千尋身後的,儼然是其餘的幾名元老。他們都是在繼承人之爭中與馮海林發生過衝突,雖然競爭失敗都馮海林考慮到幫會的影響而沒有下殺手。但多年來這幾位元老也隻是屍位其職,早就與幫內重大事務絕緣。有幾個甚至已處於半退隱狀態,不過問江湖事很久了。雖然隻是幾副老骨頭,可如果他們突然聯合起來對外宣布當年真相來反對自己的話,憑他們的輩分和人脈,也絕對可以在臥龍會內掀起滔天巨浪。到時自己鎮不鎮得住可就難說了。雖然有點後悔當初手下留情,但更讓他心痛的,卻是此時站在自己對麵的雪千尋了。自己雖然覬覦大當家的位子很久,以致最後殺死了前代大當家夫婦,扶植雪千尋也完全是挾天子以令諸侯的伎倆。可多年來朝夕相處,自己實是把她當作了自己的親生女兒。大當家生前也對自己不薄,痛下殺手後自己良心這一關雖是過了可也常隱隱作痛,對雪千尋好也有出於還債的心願,可現在,這女孩,自己實在是太小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