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煉 就 精 金 方 為 “書” ——《曹傑書畫集》序(1 / 1)

煉就精金方為“書”

——《曹傑書畫集》序

認識曹傑先生十年,很欣賞他的中楷與小楷。在別的書家揮舞狂草、率爾酬應之際,曹傑靜心於楷書,兼及篆隸,走刀金石,這讓我心生驚詫。

學書,“楷”為基礎。“草聖”張伯英,偏工章草,每與人書,下筆必先為楷。董其昌自謂書無所不臨仿,最得意乃在小楷。而當代,書家如林,精於楷者寥寥無幾。繞過“楷體”而成家,是中國當代書壇的喜劇與悲劇。喜劇是速成,悲劇是速朽,放眼黃道三十春,大浪淘沙留幾人!

曹傑依然埋著頭,寫著字,恭謹而閑雅,沉密而秀潤,稍息,則悵望南天,目渺斷鴻,放飛著他的龍門騰躍之夢。在夢想的起點,曹傑用十四年的軍旅生活滋潤了書法的靈根,啟蒙老師是營教導員謝繼昌;1997年複員後,他先後拜周慶明學畫、李天池學書、鹿守璋學書法篆刻,又進SD師範大學中國書畫專業研讀。近乎三十年的金石書畫涵養,已讓曹傑成為徐州書壇長於楷體的實力派書家和篆刻高手。

瀏覽曹傑的書法篆刻作品,我用“精金美玉”一語概括自己的感受。

揚子雲在《法言?問神》中提出:“書,心畫也。”而王右軍每歎:“夫書者,玄妙之伎,自非達人君子,不可與談斯道。”二人的表述都偏於神秘兮兮。我則以書道當入於“臨摹”、出於“臨摹”為要;或如黃山穀所誡:“世人但學蘭亭麵,欲換凡骨無金丹。”換言之,即從“守法”起步,到“變法”登峰。

曹傑的書法篆刻,早已跨越了“守法”的基礎階段,而馳驅於“變法”的高端層麵。觀其書作《大學》、《心經》、《徐州賦》及篆刻《咬得菜根百事可做》、《格物致知正心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三更燈火五更雞》、《良禽擇木而棲》諸篇什,每讓人有“夢回大唐”的眩惑。考其點劃,宛轉藏鋒,留得筆住,無直率流滑之象;視其篇章,天真爛漫,姿態橫出,有收放自然之道。謀篇而行雲流水,不因“熟”而見俗態;布局則別開生麵,反因“生”而展秀色。莊子曰:“目擊而道存。”欣賞曹傑書法篆刻,於現代人的審美創造中你會隱隱聆聽到中華書道的千秋回響。

一言以蔽之,曹傑書法更多體現了中國書道的傳統風範。這與書界的求新、求奇、求怪、求險、求醜之風大異其趣;甚至與書展、畫廊的商業謀劃分庭抗禮。某日,與曹傑談起市上有人懸石垂筆,表演書法,請他表態。他淡然一笑道:傳統的,才是正道;字,總要好好寫啊。由此,我探知了曹傑的定力。

想起了李世民的學書心得。他認為,書學與諸藝一樣,未嚐有學而不得者。倘有學而不得,其病必在心力懈怠,不能專精。方今之世,芸芸諸公,不精半藝,冒頂空號者多多;衡其值,亦皆湖邊光景耳。人生一世,與其力竭於宦、心疲於位、情倦於嬉、才盡於名,何不像曹傑那樣,硯磨天風,筆走龍蛇,舞蹈於方寸咫尺之間,上叩唐宮而遠啟漢闕,在古今對話中聆聽書道真言呢?

書道之外,曹傑還兼及丹青。其佛屠造像,傳神精絕,文人山水,意境悠遠,每每有意中之趣、象外之韻也。

聞其書畫合集即將刊布,為之序,複祝大成。

2012年5月26日

出自田秉鍔《江湖心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