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魂海,原來是…”星海歸源給他的痛苦刻骨銘心,此刻看見這四個字,是連想也不敢再想了。
除了有限的幾個字可以看清之外,這一次,陸九郎終於勉強看清了一幅圖案,那是一個小人兒,就那樣靜靜的端坐在星空,星海璀璨泛起的粼光,最終彙聚成一條細若遊絲,若有若無的白線,從小人兒的眉心源源不斷的飛入。
過不多時,那小人兒也開始有了動作,一個個古怪的手勢被他捏出。手勢捏完,小人兒的手中也多了一個光團,魚躍而起。小嘴兒張開,也不知道吼了一聲什麼,陸九郎沒有聽清,卻見這小人對著星空打出了一拳!
哢哢哢的碎裂聲傳出,這一拳之下,那星空好似現出一層薄冰,轉瞬碎裂出一個布滿密密麻麻裂痕的印記!陸九郎頓時感覺到了其中的恐怖,莫說是人挨了一拳必定粉身碎骨,就是轟在宗門大殿上,也定會片瓦無存盡數飛灰。
有意無意間陸九郎已經開始模仿著那小人兒反複不停的動作,從盤膝而坐到打出那一拳,也不知過了多久,究竟模仿了多少遍,陸九郎終於做到了爛熟於心,這一刻,他突然發現,就在這小人兒的身下,有一行小字。
“以自身為鼎爐,煉星海之力…”他剛看清這幾個字,但見星海璀璨中,一隻小小的陶鼎倏忽現出,其內半道淡藍色紋痕也是清晰可見!
“這…這,這不是我的魂鼎嗎?”陸九郎錯愕,感覺那閃著淡藍色微光的紋痕,似乎長了一點點,盡管變化不大,但還是能感覺到。
“難道這星海歸源竟然…”他剛想到這裏,就覺著腦海裏好似刮起了一陣風暴,這風暴蔓延橫掃之下,四肢百骸被衝擊得疼痛欲裂,血液也似乎開始逆流!
“啊!”一聲淒厲的慘嚎劃破夜空!
陸九郎感覺好似昏蹶萬年,又像是短短一瞬,他掙紮著睜開雙眼,一個嬌小朦朧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哎呀,你掉糞坑裏了啦?臭死了!”雲瑤小手捂著口鼻,陸九郎身上飄出的陣陣惡臭,讓她實在難以忍受。
陸九郎下意識的抹了抹麵頰,隻見手上沾滿了黑黑的汁液,果然和師姐雲瑤說得不假,一陣作嘔中,陸九郎衝了出去。
不多時陸九郎回來了,隻是渾身濕噠噠,渾似個落湯雞一般。他尬尷的一笑:“師姐,我在井邊衝洗了,這回…”他聞了聞自己,接著說道:“不信你聞聞,一點不臭!”
“停!離我遠點,你先說,你是在那口井邊衝洗的?”
“就是旁邊有棵老槐樹的那口,師姐,你問這個幹嘛?”
“幹嘛?幹你個大頭鬼,師姐我今後再也不喝那口井的水了!還幹嘛,我還沒問你呢,深更半夜的,你要麼睡覺,要麼好好習學我白天教你的行氣吐納,你幹嘛鬼吼鬼叫的!嫌師姐我待你不好,是故意來嚇我的是不?”
雲瑤小手捂著口鼻,衝著陸九郎好一頓吼。
陸九郎一副很無辜的樣子,抓了抓濕漉漉的頭發,尷尬的一笑說道:“師姐,我那敢,那裏敢嚇唬你。”
“不敢?也就是心裏想著了,隻是不敢這麼做,對不對?瞅瞅,瞅瞅,看你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就知道肯定是這樣!”
“師姐…我…”
“行了,師姐不管你是無意還是故意,記住,這次隻罰你一枚潤魂石,再有下回,就…就罰沒月俸!”
小妮子說著轉身回房而去,瞧她狡黠的嬌容,那裏是心裏有氣的樣子,分明是整治了陸九郎後的愉悅。
陸九郎抓起衣衫使勁擰了一下,有水嘩嘩淌下,月夜淒冷,他此時的心更涼。沒想到這個月還沒過完,月俸還沒到手,就被罰了一枚,放在別人身上,或許無關痛癢,但對於他來說,僅僅三枚的月俸,可是損失了三分之一的大數目!
欲哭無淚的陸九郎,長籲短歎中走回了雜物房。閨房內的雲瑤趴在床前偷偷的望著,瞧著陸九郎如喪考妣的模樣,不禁抿嘴偷笑。
次日淩晨,嘯雲山莊老槐樹下的井邊,傳出聲震天怒罵!
“那個糟瘟的家夥,即便是憋不住,也不能在井邊拉屎啊!”
“他娘的,哥幾個四處找找,別讓我逮住你,娘哩,屁股給你搗爛!”
這聲聲怒吼陸九郎和雲瑤也是聽得一清二楚,隻不過兩人的心情正好相反,一個是嬉笑顏開,另一個則是誠惶誠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