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一百三十具焦屍,裝滿了整整三乘六馭銅車。在徐牧的帶領下,朝著距離丹藥房最近的山崖處走去。一行十幾人,皆沉默不語。夜風吹襲之下,焦糊味兒中,透出無盡的哀涼。
一個時辰後,三乘銅車在懸崖邊上停住。十幾人分成三組,在徐牧的指揮下,開始將一具具的焦屍從車上拽下來,扔了下去。
看著前時還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似乎不過轉眼就失去了生命,徐牧不禁暗自歎息。其他幾人雖然也長籲短歎,但也有眼尖的,看到焦屍上的遺物,難免動心。
徐牧瞧見有人把焦屍上燒得漆黑的儲物袋揣入懷裏,頓時麵露怒容,死者為大,沒想到這些人竟然如此的貪心。
“幹什麼?死人的遺物你們怎麼敢動?”
“徐牧,你才來幾天啊,就這麼耀武揚威的!”
“是啊,就算你現在快要突破九品,也不至於這麼神氣吧?”
“行了,都別說了,一會哥幾個把東西集中一下,分些給他便是。”
徐牧之言頓時引起這些人的不滿,冷嘲熱諷之下,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既然不聽我言,不說便是,隻是死人的遺物,我徐牧卻是決計不要的。”
“不要拉倒,平時看你人還不錯,才惦記分你些的。”
一個正在摘取焦屍上儲物袋的瘦猴漢子,聞言嘴裏小聲嘀咕著,手卻不停。猛然就在此時,腳下的焦屍好似抽搐了一下,再看時,卻沒有任何異常。瘦子長出了一口氣,心裏暗罵:“死就死了,偏要故意嚇你家爺爺!”
他心裏剛謾罵到這裏,隻覺自己的手腕子一緊,好似被銅鐵箍住一般!頓時,瘦子瞬息毛骨悚然!“詐屍?”
“別動,我…我的…”
聽到微弱的呻吟從焦屍口中傳出,這小子心裏更加的發毛,感覺手脖子一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駭然驚呼道:“詐屍!”
瘦子的武境也是不賴,大概六重左右,反應不慢略一驚駭中,一腳將近前的焦屍踢落山崖!
焦屍的呻吟雖弱,但徐牧卻聽得清清楚楚,剛想阻止,卻已經晚了,眼見著被踢落懸崖,不由得一跺腳道:“可能那是活的!”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瘦子穩了穩心神,走到懸崖邊朝下看了看,一臉的驚魂未定,喃喃自語道:“現在想想,倒是很有可能,隻是…隻是,這麼高,掉下去也是活不成了…”
瞧著瘦子一臉的愧疚,徐牧無奈搖頭道:“算了,可能這就是他的命。你們取死人遺物我不管,但是這回都檢查仔細嘍,但有一絲活氣的,總還是有希望的。”
或許是這瘦子心裏愧疚誤送了人的性命,再有往下拋屍之前,都必須經他反複的查看,聽聽心口試試呼吸,摸摸脈門,直到確定再沒有一絲希望,才會將其拋下懸崖。
還別說,經過反複查驗,還真有幾個有一絲活氣的。最後,在徐牧的帶領下,喂服了丹藥,趕緊用銅車拉著,急速朝住所救治而去。
就在徐牧等人剛剛離開,那拋屍的懸崖下,再次傳出一聲微弱的呻吟,隻是太弱,瞬息間已經被山風的呼嘯淹沒,根本沒有任何人聽見。
重建丹藥房刻不容緩,要知道五峰山可是煉士咒師的聚集之地。接下來的一個月,是五峰山最為忙碌時段。要說這黑付人雖然傲慢,但終究還是有些本事,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就在原來的廢墟之上,一座丹藥房重新聳立在眾人眼前!
三層大殿全部由巨石堆砌而成,就這規模,要是放到凡人界,隻怕沒有三五七載的時間,想都別想!
這一個多月的時間,拋屍的那處懸崖不時有呻吟傳出,越發的清晰,每到夜晚,總會有一絲星光化作的白線落下。隻是所有人都在忙碌重建丹藥房,根本沒人經過這裏。
“難道他真的就這麼死了,那我的任務…豈不是…失敗了?”易嫻端坐在自己山洞的石床之上,秀眉緊鎖,不停的用手撫摸另一隻手的中指。“念成灰根本毫無反應,想必定是死了。哎…沒想到我第一次執行任務,這才剛剛開始,就已經失敗了!”
此時已是深夜,漫天星光璀璨,夜風冷冷盤旋呼嘯,掠過五峰山。不知何時,那道若有若無的星芒,細弱遊絲,從蒼穹緩緩不停的再次落下,直至五峰山絕壁。早在十幾天前,就有人覺察出了這奇怪的現象,但都因最近太過疲乏,根本沒放在心上。
“恩…”一聲充滿痛楚的呻吟再次從距離崖頂百丈的一棵矮鬆上傳出。這呻吟出自一個渾身焦黑赤裸的少年口中。此人,正是陸九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