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夜,空蕩的街,整個世界隻聽得到冷風穿堂的呼嘯聲,還有微弱的鼻息聲。如此夜晚,注定不甘寂寥,非要熱鬧上一番。
尖銳的哨笛聲,奏起奇異的旋律,從清幽的深穀裏隨風送出山外。月色下幾個幢幢的黑影,拖著笨重的身體,朝著完全熟睡的幾人爬去。
為了不出一絲意外,花影月用了點手段屏蔽了其他五個人的感官,讓他們可以不受一點影響的熟睡。而她自己,時刻保持著清醒和警惕,誓要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在作祟,又打算把人帶去了哪裏。
耳朵裏傳來似什麼在地上拖動的聲音,隨著聲音越來越清晰,花影月知道該來的已經來了。她小心地控製著自己的呼吸,讓自己看上去更加自然,然後靜靜地等著。
黑暗裏有什麼東西觸碰到她,冰涼涼的,在她臉附近還感受到有什麼在嗅她的味道。之後,應該是動物的舌頭,濕漉漉地在她的臉上舔了舔,而且感覺越舔越帶勁,還輕輕地蹭了蹭她。
直到笛曲的節奏加快,似在催促著什麼,花影月才感覺自己被叼住,甩在一個柔軟的東西上。
她不敢睜開眼睛,隻能借著顛簸,輕微地調整自己的姿態,用身體去感觸周圍的環境。直到她聞到給五個人噴上的不同追蹤液的味道,才微微睜開一條縫,確認身邊不僅有他們幾個人,而且他們跟她一樣沒有受到傷害才安心下來。
就在花影月差點被顛得真的陷入睡夢時,他們此行的終點站似乎到了,可以明顯感覺到速度慢了下來。強行打起精神,花影月把耳朵豎起來,不放過任何一點細微的聲音。
“族長爺爺,這就是白天能量的來源者,是不是也跟之前那一夥人一樣,找個地方安置?”一個有點沙啞的男聲從幾步遠的地方傳來。
接著,一個老者的聲音從前方飄了過來:“既然並沒有失去意識,何不直接醒來。”
花影月心裏一驚,但是也沒有因此就睜開眼,直到感覺到老者走到她的身邊,伸手想要做些什麼,才猛地翻身坐了起來,同時一揮手,解除了其他五個人的狀態,全員清醒地守備著。
“果然,不愧是天命人。”老者不僅沒有一絲不悅,反而甚至欣慰的樣子,看花影月的眼神裏充滿了認同。
“你們是誰?窟蠑族人?”對於老者口中的天命人,花影月不是不感興趣,但是她現在更需要了解的是目前的狀況。
“你們……你們竟然騙我……”之前沙啞的男聲再度傳來,花影月這才在火把的照耀下,看清楚他不過是一個才十幾歲的男孩子。氣憤地指著他們,小臉上盡是受騙的難過和憤怒,看起來特別有活力,讓花影月想起了林少初。
“阿桑,不得無禮。”
“可是,族長爺爺,他們……”還想告狀的阿桑,收到兄長警告的眼神後,癟癟小嘴,轉過頭不再看花影月他們。
皇君悅從醒來就一直在觀察在場的所有人,他拿不準麵前的到底是人還是喪屍,他們的態度更是讓他摸不清頭腦。似乎並不是想要傷害他們,更像是在一直在等待的人出現了的那種驚喜。
而他從對麵被稱為組長的老人眼中,猜到了這個人很可能,就是被他護在身後的花影月。
雙方都沒有在說話,氣氛有點僵持而尷尬。
“月兒,你終於來了啊!”急促的腳步聲後,花影月看到了日思夜想,害她擔心死的人。
不顧其他人的眼光,花影月撲進了莫凜的懷裏,見到人的這一刻,她才真正輕鬆下來。
懷裏人不住顫抖的身子,讓莫凜覺得自己真的太該死了,為什麼不早點跟她聯係,哪怕報聲平安也不會讓她擔心成這個樣子啊。總是自以為是為了她好,卻每每害她勞心勞神,露出這麼脆弱不堪的樣子。作為一個丈夫,他真的是太不合格了。
“累了吧,先去休息好不好?”莫凜把花影月緊緊抱在懷裏,今晚也折騰了這麼久了,她肯定沒睡好,“窟祥族長,有什麼可不可以明天再談?”
“當然,是我們考慮不周,阿崎,趕緊帶大家去休息。”
原本還以為會來一場激烈戰鬥的謝宇塚幾人,腦子裏已經漿糊成一團了,完全不知道現在是在鬧哪樣?怎麼搞得好像他們是來旅遊的一樣,還有莫凜他們幾個,一點也沒有受虐的樣子,反而跟這群陌生人關係似乎很好。
“知道你們有很多疑問,不過這會兒不是解釋的時候,有什麼都等明天再說吧。”林少陽走過來,帶著呆傻的人往村裏他們居住的山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