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崎在裴一諾前一步回來,若無其事地躺回到床上,不知為何,他竟不願意讓她知道他出去過。
“阿崎,阿崎,醒醒。”沒看出一點不對勁的裴一諾,推搡了幾下,直到男人打著哈欠揉著眼,迷迷糊糊地從床上爬起來,她才舒了一口氣,然後故作擔心地詢問,“這是怎麼了,睡這麼長時間,我之前怎麼喊你都喊不醒,嚇死我了……”
若是之前,阿崎絕對會被裴一諾感動,打心眼裏覺得這是一個真心愛他、真心為他的女人。可是,在這種明知事實的情況下,心裏陣陣苦味隻有他獨自承受了。
“是麼?真是抱歉啊。”阿崎撓撓頭,憨憨地笑道,“沒事沒事,就是之前太久沒有睡好了,所以睡得有點死,別擔心了。”
就著阿崎的力道倒進男人懷裏的裴一諾,假意地往男人身上捶了捶:“讓你不要命地工作,到底是在忙什麼呢,忙得連自己的健康都不顧了。”
聽到裴一諾這樣的文化,阿崎心裏越發難受起來。說老實話,知道了懷裏這個女人切實的過往之後,他沒辦法不去在意,不去多想。明明隻是很簡單的一個問題,卻讓他深深覺得他是在被打探的。
他很想實話實說,可暫且不論是不是能說,就是對方會不會相信都是個問題。
“沒什麼,隻是族裏的一些事情。我之前不是跟你說,我想要盡快把我們的事情定下來麼。”
“嗯。”
“但是族裏的事情不安排好,我……”他沒臉麵對死去的窟祥族長,也不知該如何與族人自處了,“阿籽,你能理解我麼?”
又是這一番說辭,跟前幾天完全沒有變化。如果真的隻是族裏的事務的話,為什麼不能把她帶上。如果真的有認真考慮他們的未來,這不是一個最好的機會,讓她得到窟蠑族族人的認可麼?
裴一諾壓製著翻湧的情緒,把所有的不屑都埋藏進心裏,然後揚起笑臉:“當然,都是為了我們的將來嘛。隻是心疼你,什麼都要一個人做,如果有什麼我可以做的事情,我也能替你分憂啊。”
阿崎沒有回答,隻是死死地打量著裴一諾,那種如同射線般的視線,仿佛要貫穿裴一諾整個人,看進她的心裏。
“怎……怎麼了,我……是不是說錯了什麼?”被那樣的視線一直盯著,裴一諾所有的神經都高度緊繃起來了。其實,她知道今天是她這裏太操之過急了,逼得太緊恐怕讓阿崎多想了。
失望地收回自己灼人的目光,阿崎借著低頭的動作,微微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和心情,努力裝出一副開心的樣子:“沒什麼啊,隻是很感動,覺得認識你真的是我上輩子加這輩子最幸福的一件事了。如果有什麼需要阿籽幫助的事情,我一定會讓阿籽幫我的。”
“是麼?”事到如今了,裴一諾也不敢輕信阿崎的話了,隻是她更加不敢去做更深入的探究。
“當然。”
一段感情堅持下去不是那麼容易的,但是失去卻隻是分分鍾的事情。從裴一諾開始用謊言來裝飾她的感情,企圖用虛情假意來打動別人;從阿崎開始認可其他人傳的流言,不自覺地去分析裴一諾的行為……他們的感情就已經名存實亡,再也談不上什麼喜歡和愛了。
不管阿崎和裴一諾之間是如何的虛與委蛇,帶著愛情的名號做著警惕彼此的事情,花影月等人的生活還在正常繼續。
“這又是誰啊,真是片刻都得不到休息。”剛送走阿崎,莫凜本來打算把花影月抱回房間去休息一下的,誰知道,剛關上的門又響起了鈴聲。
“嗨,我們又回來了。”
大門一開,幾張讓莫凜想要痛扁一頓的臉出現在視線裏。嗨你個喪屍大頭啊,要走的是你們,說回來的也是你們,到底是要鬧哪樣?
莫凜眼睛裏不歡迎的意味不要太過明顯,雁蚺原本冷著一張臉看不出什麼,隻是自顧自往屋裏走的姿態,真真讓莫凜想揪住他扔出十萬八千裏去。
公孫昊奕尷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頭:“這次回來是真的有點事要找你家那位,不會太打擾你們夫妻甜蜜的。”
“已經打擾了。”徹底放棄的莫凜,讓開空間,轉過身快步朝屋子裏走去,果然看到某人慵懶地在沙發上不快地蠕動,眉頭皺的都快夾死一隻蚊子了。
雁蚺默默不語,隻是走到另一邊的沙發上坐下,也沒有要吵醒花影月的意思,但對莫凜卻十分不客氣:“我們不急,但是你們要管飯,我們今晚留宿在城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