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幾時說你不配了?”他好笑的看著我。
“就在剛才,”我不認慫,非要他哄。
“你還來勁兒了?”他曲起修長的手指輕輕彈了一下我的額頭,發出一聲脆響,“你這兩天是不是有點太燥了?我給你降降火?”
“怎麼個降法?”
我剛想說要不然以毒攻毒,多帶我去吃兩頓火鍋什麼的,他卻突然湊到我耳邊,溫軟的嘴唇觸到我的耳垂,輕聲說,“用不太好的方法。”
美色在前,我卻突然慫了,我縮了縮脖子伸手推開他,“我的鼻血好像不流了……你襯衫髒了一塊,有換洗的嗎?”
我知道他是有點潔癖的,雖說工作原因沒少見血,但血蹭到身上應該還是挺嫌棄的,誰知道他隻是低頭看了一眼,毫不在意的說,“辦公室放了一件替換的,我等會兒換掉就行了。”
“我現在進來不打擾你們倆吧?”虛掩的門突然被推開,雅言倚在門邊,笑吟吟的看著我和小夏學長。
“沒事兒,進來吧。”我鼻子裏還塞著紙,甕聲甕氣的朝雅言打了招呼。
“剛才解剖有沒有什麼發現?”雅言一進來就不客氣的坐在辦公桌旁的椅子上,翹著腳問小夏學長。
“人是窒息死的。”他說。
“窒息?”我和雅言異口同聲的詫異道。
“是被人勒死?還是捂死?”我問他,“可是都不像啊……他沒有任何掙紮過的痕跡,如果是窒息而死,死前應該有過拚命掙紮的動作才對……”
“我沒有說過他是機械性窒息而死的。”小夏學長突然問我,“你知道魚離開了水以後那種逐漸窒息而死的狀態嗎?魚鰓離開水後粘合在了一起,魚無法攝取氧氣,血中含氧量下降,失去掙紮的力氣,逐漸脫力,昏迷,死亡。”
“你是說陳教授是由於一種緩慢的窒息過程造成的?”我疑惑的問他。
緩慢的窒息過程中,人會像離開了水的魚,根本沒有掙紮的力氣,血氧量逐漸降低,首當其衝的就是大腦,人會在無知無覺的情況下就被奪走生命。
這也是為什麼許多一氧化碳中毒的人都是在睡夢中死亡的原因,因為他們還來不及掙紮,就再也沒有力氣掙紮了。
“沒錯。”小夏學長站起身來,將擱在書桌一角的報告遞給雅言,說,“死者體內的髒器組織都很健康,甚至健康的不像是個六十多歲的老人,血氧含量極低,開始的時候我還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直到我回想起他脖頸上那幾個可疑的指印,很像是他在發覺自己無法呼吸時用力掐著喉管掐出來的。所以我割開了他的氣管。他的氣管被大大小小的水泡堵得嚴嚴實實,根本沒有通氣的可能。”
“什麼人的氣管裏會長滿了水泡?”在我匱乏的病例知識中,還從沒聽過這個症狀,“不會是什麼病毒吧?”
“目前還不知道是什麼緣故,但已經采樣去做病理檢查了。”
“那你認為他喉嚨裏的那個紙團是誰給他塞進去的,還是他自己咽下去的?”雅言問他。
“不知道。”小夏學長搖了搖頭,“但是那個紙團上的內容絕對有問題。不管是他為了留下什麼線索而咽下去的,還是被凶手強迫著咽下去的,總之,早點弄清楚上麵的內容是什麼含義,這很重要。”
“我已經聯係上了被害人陳子杭的家人以及與他關係親近的同事學生,明天早上你要去他家一趟嗎?”雅言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