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小孩子氣的陸先生(1 / 3)

屋外,夏季夜風襲來,稍稍有些溫涼,陸景行寬厚的大掌摟著沈清肩膀潛意識縮緊。

後者側眸望了眼他,淡淡徐徐收回視線,任由夜風將自己發絲吹亂。

莫家的宴會,由彭宇的到來被推向高潮,由陸景行的離開被拉向尾聲。

天家的手段與陰謀詭計隻是在不經意間拉開而後又閉幕。

宴會廳內,沈南風目送沈清與陸景行二人離開,而後端著酒杯朝沈南風邁步而去,站定在其身旁,嘴角掛著一抹深不見底的淺笑與其攀談著。

“在看、她也是別人老婆,”這話、隻有比肩而立的兩個男人能聽見。

沈南風端著酒杯睨了眼他,笑道;“高董似乎很懂我。”

後者聳聳肩,不應允。

沈南風將手中酒杯放到侍從托盤裏,而後轉身離開。

沈清走了,他似乎也沒有待下去的理由。

“許老爺子為什麼會來?”車上,沈清視線落在窗外夜景之中輕聲開口道。

許家向來擁護陸家,如今莫家這場宴會明明是場鴻門宴,許老爺子一把年紀經曆與閱曆都足以譜成一本厚厚書籍的人怎會看不破這其中的把戲。

“鴻門宴,大行不顧細謹,死中求生的局無可選擇,”陸景行伸手牽起她的手緩緩揉捏著,

話語淡淡涼涼就好似此時跟沈清說的不過是一個及其簡單的事情,

沈清聞言,掃了他一眼,而後視線再度落向窗外,嘴角笑意深了深。

幾日的夜晚總是婀娜多姿的,那些冬日裏窩在家裏不想出門的人到了這個季節都出來了,就跟北極熊過完冬天似的都出來溜達了。

高樓大廈的霓虹燈閃爍這,昏黃的路燈灑下來將她身上這件紫色禮服變成了暖色。

遠遠望著,整個人泛著一層柔柔的光暈。

行至香樟樹下,斑駁的燈光灑下來落在她身上忽明忽暗,襯托的她這個人迷離而又不真實。

“阿幽,”身後響起一身輕喚聲,沈清回眸隻見陸景行一雙沈清的眸子望向她。

沈清靜默,等著他接下來的言語,隻見男人唇角輕揚笑意融融問道;“沒什麼,就想喊喊你,”說完,男人抬手揉上她柔順的發絲。

沈清視線收回,依舊是落在窗外,淡淡的,溫溫的。

陸景行不喜歡這樣的沈清,可似乎無論他怎麼努力都改不掉沈清這骨子裏喜靜的喜好。

真是傷腦筋。

“阿幽、”男人在喚。

沈清這次,視線落在窗外並未回眸,隻是恩了一聲。

陸先生輕聲失笑,瞧瞧,都懶得搭理自己了。

“不高興?”男人寬厚的大掌送給她的手心,轉而落在肚子上。

“沒有,”沈清開口,而後頓了頓,許是覺得簡短的兩個字並沒有任何說服力,又在度開口道;“隻是覺得夜景不錯。”

倘若沈清不說前一句話陸景行還好想一些。

首都的夜景不錯?

沈氏集團高樓上往下俯瞰夜景跟不錯,她看的次數不少也沒聽她說夜景不錯的。

今日無非是驅車走在香樟樹之間便說夜景不錯。

見鬼的夜景不錯。

敷衍的不得了。

“那就多看兩眼,”男人接話,輕笑收回,話語平平淡淡。

“恩,”後者淺應。

視線依舊在外。

路上,陸景行電話響起,他伸手接起,沈清適時保持沉默,男人沉穩的聲響從身旁響起,每說一句話都帶著貴公子優雅與紳士。

沈清本無意聽他聊天,難二人隔得太近,男人得言語不自覺的就流露過來了。

那側,因該是俞思齊,陸景行估摸著是想動顧家。但言行之間都較為謹慎,沒有明說,沈清想,俞思齊這麼聰明的人怎會不懂陸景行那些手段。“樹大招風風撼樹,人為名高名喪人,這是恒古不變的定律。”當沈清知曉陸景行那側是俞思齊時,便想豎著耳朵兩句,而陸景行掛電話的速度可謂是極快。說了兩句她聽不出是何含義的話語,便收了電話。

車子行至總統府地界內,離主宅應當是有些距離的,陸景行卻開口喊停了車輛,沈清疑惑側眸望向他,隻見男人下車,而後快速繞道自己這邊來站在車身旁,她將靠在車門的身子收回來,望向拉開門的男人,帶著困惑。

“下車,走走。”

“。”某人無語,這夜黑風高的她看起來是很想陪他閑庭信步喂蚊子的模樣?

“乖、醫生說了,六個月之後要適當多走動走動,”說完,陸景行似乎也沒開口問她願不願意,伸手將人牽下來。

沈清一臉鬱結。

看來往後她還得習慣自家先生心血來潮時牽著自己出門散步。

且多半還是夜黑風高時。

白日裏陸先生的時間都花在總統府了。

“我往後是不是得習慣你這突如其來心血來潮的行動?”沈清問,話語淡淡,身後,徐涵開車開著車燈不遠不近跟在二人身後,照著二人在主幹道上行走,陸景行牽著沈清的手前進,二人遠遠看來,也算的上是恩愛。

可若是走近看見沈清麵色了,估摸著就不會如此想了。

“不喜歡?”男人問,側眸望著她。

“不喜歡,”不假思索直接開口,可見陸太太今日是真不打算客氣了。

男人笑了,而後開口問道,“那怎麼辦?已經下來了?”

沈清側眸看著他一臉壞笑的模樣,壓了壓唇角,沒在說話。

夜很靜,而總統府坐落在首都最高山上,更是靜謐的出奇。

它本身的存在與首都這個城市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首都是熱鬧的,喧囂的。

而總統府是靜謐,沉重的。

這二者不該處在同一個空間裏。

從山下的繁華過度到山上的靜謐,沈清有一絲晃神,總統府道路兩旁立著四季常春的香樟樹,高大的香樟樹將這個道路很好的籠罩著。

天家的資本是很龐大的,這個園子裏的一草一木每年都不曉得要花多少時間跟精力去維護修葺。

“好久沒跟阿幽一起閑庭信步了,即便是心血來潮阿幽也要滿足我這個小小要求才是。”

男人的話語聲在身旁響起,沈清側眸望了他一眼。

小小要求,恩?她要是連陸景行這個小小要求都滿足不了估摸著是罪人了。

暖黃的路燈將斑駁的樹影投射下來落在二人身上。

陸景行牽著沈清的手走在主幹道上,男人背脊挺拔,女人背脊消瘦。

夜風吹來,將陸先生的話語吹到了沈清耳邊;“我曾經無數次幻想你我比肩而立並肩作戰的場景,但每每想起來都隻是一個雛形,看不清具體,甚至是看不清你我二人的麵貌。”

沈清伸手將吹亂的發絲別至耳後,身旁男人繼續開口;“可今日,一切發生的如此隨意,就好似你我之間本就默契非凡,阿幽、我想,這是真的,對不對?”

沈清靜默,未回應陸景行的話語,他在害怕,害怕她的理解轉瞬即逝,隻存在一瞬間

而沈清沉默不言,不知曉怎麼開口。

她與陸景行之間一路行至如今,經曆了太多的是是非非與磨難,數次在離婚的邊緣徘徊不斷,若是懷孕,她想,他們之間現在已經分道揚鑣了。

婚後三年理解二字才出現在他們的生活當中,陸景行擔憂害怕,情有可原。

而沈清素來是個寡言的性子,不善於表達,此時,明知陸景行的內心動向,她卻沒辦法去解釋。

陸景行詢問的話語久久未得到回應,原本緩慢的步伐近乎停了下來,昏黃的路燈下,他堅定的眸子落在自家愛人身上,蘊著一股子期待,期待得到沈清的回應。

沈清仰頭直視她,抿了抿唇;點了點頭,卻為言語。陸景行嘴角輕扯。?他想要的是回應,而沈清給的隻是一個動作。

婚姻中最需要的是理解與信任,如果沒有理解與信任,無論二人多相愛終究是走不長久。

陸景行知道,他跟沈清之間原先鬧得那樣轟轟烈烈不就是因為沒有信任與理解嗎?

如今好不容易冒出一點點苗頭,他想抓住,而沈清卻潑了盆冷水下來。

伸手緊了緊自家愛人的掌心,他轉身再度牽著人前行,隻是步伐看起來如此沉重。

比起高亦安,沈清對自己的理解與信任幾乎是微乎其微。

“累不累?累的話就坐車上去算了,”良久之後,他冷不丁冒出如此一句話。

沈清側眸望向他,男人微垂首看著她,二人視線碰撞在一起。

他有情緒了,且還不小。

沈清看出來了。

“我以為我的行動已經可以證明一切,”她開口,這是原話。

男人望著她的目光有些晃神,而後等了片刻,似是有些消化這句話是何意思。

他想沈清說更多,而後者,卻點到即止,鬆開了他的掌心,捏了捏裙擺;“走吧!”

她說,我以為我的行動足以證明一切。

你有需要幫忙之處,我支持並且幫助。

如此簡單淺顯的行為舉動難道還抵不過一些甜言蜜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