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行的回歸意味著首都的事情已經安排妥當,很意外的陸家人的會議當中,沈清也參與了進去,這點,是讓她倍感震驚的,畢竟,在她前兩日於陸琛的交談中,算是不歡而散了。中午時分的書房,陽光照進來,顯得暖融融的,沈清麵對陽光,微眯著眼,看著塵埃飛飛揚揚。
陸琛與陸景行的話語依舊在耳邊盤旋。
“如果二選一的話,敗的那方絕對不能是自己。”“彭家跟陸家的角逐,幾十年,也該落幕了。”
政治不比商場,特別是身處頂端的公眾人物,當權者的鬥爭不到萬不得已時不能讓世人所見,否則,這個國家便算不得一個為民眾所信仰的國家。
人都說,在其位,謀其職。
身處領導人的位置,又怎能讓一個國家的民眾看到黑暗。金字塔頂層應該是陽光的,閃耀著光芒的,而並非黑暗。
總統府的人就好比數億民眾的指路明燈,燈,怎能黑?
“沈清。”
後者遊神中尚未聽見。“沈清,”第二聲呼喚響起,沈清依舊處於走神狀態中。
直至陸景行伸手捏了捏她的腰肢,才堪堪回神,側眸,疑惑落在陸景行身上,“父親喊你,”男人說。轉而,視線右轉,落在陸琛身上。
清明的眸子望著他,似是在等著他接下來的言語。“自古以來,家族利益在上位,大難之日,能否將私人恩怨放置一邊?陸家虧欠你的那些不過都是因為與權利做鬥爭迫不得已才會發生的,倘若這一切塵埃落幕,我向你保證,陸家、無人敢在欺你。”陸琛話語落地,一屋子人將目光落在沈清身上,或觀望,或審視,或翹首以盼。如陸琛所言,如果這件事情有z國那方前應後合,解決起來會簡單的多,甚至是事半功倍。
可這一切都握在沈清手裏,z國那方的動作,隻有沈清才能把控。沈清想,陸琛當真是隻老狐狸,陸家全數在場,明知私底下的交談已經拒絕過了,此時卻讓她當著眾人麵做出選擇,如若是她不應允,那就是不拿自己當陸家人,即便是生了孩子也沒想過要與陸景行好好過。
可若是應允,證明她應了陸琛那句,前程過往放一邊,先同仇敵愾一直對外。
沈清想了想,無論是應允還是不應允,自己好似都占不了多大便宜,甚至、依舊是處在被動狀態。
她的靜默,讓書房的氣息凝了凝。甚至是、空氣有那麼些許的不流通。“家族內訌與外人侵略是兩碼事,分開談,並非不可,”良久,老太太來了如此一句話。陸家的女人,都有一顆七竅玲瓏心,是非之時,異常分明。甚至是心比天大。
老太太暫且不說,就單說蘇幕,陸琛將她圈在總統府多年,不得進蘇家一步,將蘇家老爺子拉下台,大舅子遣去大西北,如此冤屈,她卻依舊守在這總統府。
換作是她、做不來。沈清深諳的目光落在老太太身上數秒,而後收回來、此時、攬在自己腰間的力道是越發重了。甚至是、有些疼。須臾、沈清涼薄的嗓音在靜默的書房響起;“這件事情、我已經跟陸景行說過了。”她將話題引到陸景行身上,無疑是將主動權交道他手上。
男人捏著她腰肢的手一頓,繼而反應過來,“是、說過了,是我忘了。”這陸家、沈清不需要任何人的恩情都行,但唯獨不能不需要陸景行的。
她要讓陸景行知曉,你陸家負我傷我,緊要關頭,我卻依舊願意站在你身旁。
她的沉默,很好的詮釋了這隻是她的一種選擇,並非情到深處自然而然的應允。陸景行的反應何其迅速,甚至是話語之間帶著些許雀躍之情。
陸琛聞言,落在沙發扶手上的掌心微微緊了緊。
幾乎一瞬間,收回了麵上的凝重。
精明如他,怎會不知沈清這話是何意思。怎能不知她如此做,就是在言語與行動上警告陸琛。
其實、他什麼都不是。
即便你是一國總統,即便你是我公公,在我這裏,你依舊什麼都不是。
他開口,遠遠抵不上陸景行。陸琛伸手,端起桌麵上的茶杯,淺酌了一口,隱去唇邊的深諳的笑意。
淡淡的、無任何波瀾可言。
老爺子坐在上位,陸琛在右,或許是隱隱見到了陸琛嘴角的深意。
開口,將話題帶離。陸琛與陸景行眾人的交談,沈清均是默不作聲,嫁進陸家三年,她初次見到了陸家的深度,見到了這個百年家族的深度與灰暗。
如陸琛所言,陸家的每一件事情,其實都是全家參與,上到老爺子,下到蘇幕,他們就是一個團結的團體,每個人在裏麵扮演著不同的角色,且每個人的角色都異常重要。
金字塔頂端的外壁是金碧輝煌的,可金字塔頂端是昏暗的。
思及此,沈清不由的一陣惡寒。“z過彭娟那邊,最好是能一腳踩下去,這樣,彭家在財力力度才會有所削弱,”陸琛的話語傳到沈清耳內,她聽到了。
也隻是點了點頭。這夜的交談是如此漫長,漫長辰辰睡著了,奶媽敲響了書房門,沈清起身抱著孩子進來。次日、陸景行前往總統府,而沈清,在他回來之後照常去了公司,一切好似會到了最終的正規,但實則、首都的緋聞依舊在邊緣上演著。“這幾日不時有記者在公司樓下翹首以盼,似是在等你,”沈清才出電梯,覃喧迎上來,跟著沈清的步伐朝辦公室而去的同時開口言語。“沈總會來了,年底的事情已經安排好,您交代下來的年會在下周三舉行,請帖的樣式已經放在您的桌麵上了,還得您定奪。”許久沒來公司,事情推集成山,這日,她一身黑色v領連衣裙在身,外麵一件黑色妮子大衣,全身黑,唯獨脖子上的那塊粉白色絲巾最為奪目。“這種事情讓沈總過目就行了,”沈清開口,伸手推開辦公室大門進去。
“沈總說,關乎審美的事情是得您親自過目才行,他眼光欠缺,不如您,”覃喧將沈南風的原話說給沈清聽,後者聞言,眉頭蹙了蹙,未在言語。“還有、許氏企業的許總這幾日聯係過您,但、您的手機一直處在關機狀態。”聞言、沈清伸手拉開椅子的手頓了一下。
繼而抬眸望向他,深深沉沉,這種時候,許言深不該找自己的,“有說是何事?”“沒說,”覃喧答。
沈清聞言,點了點頭,而後揮了揮手,示意他出去。這日上午,沈清站在辦公桌前隨手翻閱手中文件,一個一個拿起來看,隨意而又漫不經心,未曾想過要簽署,亦或者她此時沒有心情去處理這些瑣碎的公事。
十點整,辦公室大門被推開,進來的,是高亦安。抬眸撩了一眼,伸手將手中隨意翻著的文件“丟”在桌麵上,啪嗒作響。“姍姍來遲,”這話、帶著些許小情緒。高亦安聞言,冷嗤了聲。
“你有求與人卻人我登門拜訪,回頭還嫌棄我姍姍來遲,沈董,天底下什麼都是你說了算?”冷嘲的話語夾雜這不屑。
甚至是望著沈清的眸子都帶著些許嫌棄。後者淡淡一笑,未曾急著應允高亦安,伸手按下內線讓送咖啡進來。“我倒是想去啊,萬一被狗仔拍到點什麼,我倆豈不是又火了?”“我倆火的次數還少?”高亦安將手中大衣隨後搭在沙發被上,扯了下褲腿坐下去。清冷的話語帶著些許冷意。“火了是沒什麼,可若是成全了別人就不好了,你也知道,現在、、、、、、非常時期。”這種時候,若是她與高亦安出了什麼緋聞,無疑是在為他人做嫁衣了。這麼蠢的事情,她可不願幹。高亦安撩了她一眼,帶著鄙夷。秘書端著咖啡進來,男人尚未接過,僅是看了眼,而後道;“換白開水。”沈清輕佻眉,看了眼高亦安,擺了擺手,秘書懂,放下一杯咖啡,端著另一杯出去,不久、再度進來,茶幾上方多了杯白開水。她未曾詢問這個素來喜歡咖啡的男人為何在今日會將咖啡換成白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