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未曾去多想。沈清坐下,一身黑色連衣裙在身,顯得她皮膚越發白皙,整個人越發清瘦。背對著陽光而坐,整個人熠熠生輝。
都說黑色是很喪氣的顏色,可高亦安覺得,沈清穿在身上最為出色讓人移不開眼目的便是黑紅兩色。
其餘的顏色,穿在身上隻是好看而已。
唯獨黑紅兩色穿在身上,是實打實的驚豔。“不準備開口?”男人將打量的視線收回,冷腔出聲。沈清靠在沙發上,隨意交疊雙腿,笑到;“我以為你要打量許久。”她知曉高亦安在打量自己,也隻是默默的讓他打量而已。“嗬……。”沈清話語落地,應著她的是一聲冷嘲。“不要浪費我時間,”男人開腔,冷淡無奇。端著白開水喝了一口,繼而手握著杯子落在膝蓋上。
動作隨意、而又慵懶。
就好似,他今日本該是在家睡覺的人,卻被沈清喊過來了,麵上帶著的盡是不耐煩。
甚至是、煩躁。
沈清微眯眸,有些不對勁,但是說不上來哪裏不對勁。
細細看了高亦安輸十秒,才輕聲開口,“莫家的產業感不感興趣?”莫家在首都的產業雖說不如陸家雄厚,但若是悉數下來,也算是一筆可觀的財富,身為商人,絕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掙錢的機會。
沈清話語罷,高亦安眉頭擰了擰。
就好似一頭在草原上休憩的獵豹聞到了獵物的味道。“條件,”與沈清共事許久,他自然是有理由相信這絕不是簡簡單單的邀請。
或許說,他隱隱的看到了沈清的計謀,不過是這計謀尚且還為明顯的表現出來而已。
“不過是你吃肉我喝湯而已,能有什麼條件,”她大方告知目的。“借刀殺人?”男人話語微楊。沈清靜默。“你倒是有心機,”高亦安毫不掩飾自己對沈清的誇獎。後者呢?淡淡嫋嫋的笑著,似乎高亦安說的這些話當真是實實在在的誇獎。沒有參雜任何雜質。“怎?怕陸槿言獨攬?所以你要跟她搶?”“各憑本事而已,”她聳聳肩,異常漫不經心。高亦安笑了、好一句各憑本事。
陸家與彭家如今處在對立狀態,兩家暗地裏都的水深火熱,這種時候應該是一致對外才行,而沈清、卻還在想著利益。陸景行雖說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沈清又怎能算的上是個好東西?“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高亦安給予最後評價。良久、男人要了第二杯白開水。且剛剛還挺拔的後背緩緩靠在了沙發上。整個人不似剛剛那般強勢,多了些許溫和。
沈清欲要開口詢問之際,隻見他起身,伸手抄起沙發背上的外套。冷淡開腔;“你知道的,你是我一手教導出來的,在首都這個吃人的城市裏,你的任何事情我都會禮讓三分,酌情考慮,即便這件事情對我沒有任何好處。”正是因為沈清是從他手中出來的,他將沈清從一個十九歲初入茅廬的少女培養成了江城第一。即便是她已為人妻為人母,高亦安在她身上依舊是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執著,想將她推上首都第一的高位。
所以、入駐首都許久,沈清的要求,他機會是有求必應。
即便那件事情對他而言,可有可無。他依舊回去成全她。數次午夜深思,高亦安隻覺自己是有毛病。“沈清、我將你培養成江城第一,又怎會眼巴巴的看著你在首都這個城市站不住腳跟呢?”高亦安的兩句話,讓沈清詫異不已。
直至高亦安離去,沈清才恍然之間回過神來,可在想去探個究竟,人已經不見了。沈清此時在想,她其實是個很利益化,很市儈的女人。明知高亦安一早便說過,他不想卷入到首都的政治戰中去,可她卻三番五次的拉著他往哪個圈子靠攏,宴會場上,他說不管她。結果還是站在她身側。陸家與彭家的戰爭中,他並不想進去,可她開口要求,他應允了。
即便最後說的那兩句話讓她心頭顫動。坐在沙發上的人緩緩抬手,將細長的手掌,落在自己心髒處,眉頭微微擰緊。她在想,自己的本心在哪裏。
是忘了,還是根本酒沒有。正靜默的詢問自己時,突然,外麵一陣吵鬧。
甚至是還有驚叫聲。吵吵嚷嚷的氣氛難免讓沈清蹙眉。
片刻,章宜哐當一聲推門進來,步伐急切,話語緊張;“老大,高董暈倒了。”砰的一聲,沈清起身太猛,膝蓋撞上在茶幾上,疼的她四肢百駭都顫了顫,即便是疼入骨髓,她卻依舊跛著腳狂奔出去。
乍一眼,便見覃喧與沈南風將躺在地上的高亦安架起來。
這個一米八多體型龐大的男人此時卻軟綿綿的躺在地上,毫無生機,是如此的脆弱不堪。
這日、救護車進了沈氏集團的事情沒能掩過陸景行的耳目。
電話過來時,沈清正在聽醫生的“諄諄教誨”。“酒精中毒不在醫院好好躺著還跑出去,科室裏的小姑娘早上給人打針找不到人打電話都沒人接,是天大的事情比命還重要的?你們是怎麼當人家朋友的?年輕的時候拿命掙錢,到老了閻王爺來收你命的時候是你給錢他就能不帶你走的?”“你們這些年輕人,成天為了錢權利奔波,臨了要死的時候,你跟閻王爺說你有權有錢有勢,他能讓你多活幾年?等你病的要死的時候躺在手術台上,你的權有個屁用。”醫生的一番話,將沈清與沈南風、舒澤等人說的抬不起頭來,這兩位且都是混跡商場響當當的人物,此時卻被醫生當成小學生給訓的抬不起頭來。
醫生走後,沈清身上手機依舊在響,未曾接起,隻是抬手掛斷。
而後將目光落在舒澤身上;“怎麼回事?”“高董這幾日應酬比較多,昨晚酒精中毒淩晨被送到醫院來,清晨接到沈董電話,頂著身體不舒服去的沈氏集團,”舒澤不似郭岩跟隨高亦安許久,也不知曉高亦安對沈清的心思,更是不知曉如何維護他們之間那種看似利益看似朋友的關係,沈清詢問,他如常說了出來。話語落地,沈清望著他的目光暗了暗,在暗了暗。而後、視線轉移道躺在病床上的高亦安身上。
垂在身側的手緩緩伸進大衣口袋裏,緊了緊。在外人看不見的地方擦了擦掌心看不見的汗。
他說:你的任何事情我都會禮讓三分。
這不僅僅是三分而已。說來奇怪、沈清有時候會在高亦安身上看到一些不該有的感情,比如、他無形之中對自己的包容,又比如,他無條件的遷就。損了郭岩這件事情他本該責怪她的,但是、、、、、、沒有。如若是自己、、、、、算了,不說也罷。
沈南風站在一側,許是看見了沈清麵上的異樣,開口的話語帶著些許責怪的味道;“往後還有類似的事情發生,直接告知就行了。”一句話,將事情推到了秘書身上。
無非就是沈清並非不是通情達理之人,直接說出高董身體不適,哪裏還會有後麵的事情發生?舒澤聞言,微微低頭,麵上表情不大看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