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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七月底,陸家又開啟了一場世紀大戰,而這世紀大戰並非從沈清與陸景行這裏興起的。
卻是蘇幕與陸琛,這二人的爭吵戰鬥力不比她與陸景行差。
因著她平日本就不怎麼愛說話,即便是與陸景行吵架,若非真到氣頭上了,她也不會同陸景行撕心裂肺的叫喊著,怒罵著。
但蘇幕不同。這日、沈清並不知曉發生了何事,清晨起來坐在餐桌上。便見蘇幕目光異常古怪,那種古怪透著一股子壓抑的怒火,沈清知曉,但看不破這其中怒火的源頭。
也就沒作聲,隻是低頭吃飯。身旁陸景行抱著孩子坐在一旁喂著清粥,沈清坐在身旁在跟眼前的一碗燕窩粥較勁,不大想吃。
吃了也會吐。
但這一桌子人都坐在這裏,若是不吃,難免會讓大家說叨。
正當她端起碗準備吃兩口的時候,蘇幕的話語應聲而來;“是不是你?”她抬眸,見她陰狠隱忍的視線落在陸琛身上,稍有奇怪,巡著望過去,後者卻在若無其事低頭用餐,顯然是不將蘇幕的詢問放在耳裏。蘇幕的怒氣衝衝加上陸琛的氣定神閑,讓人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明明是夫妻二人,此時坐在一起卻有種世仇的感覺。
“我問是不是你,”她在問,嗓音拔高了些,在這餐室顯的尤為刺耳。
無論蘇幕詢問何,陸琛低頭用餐,均是不語。
“母親,”陸景行試圖出口阻止這場即將爆發的怒火。
隻見蘇幕“啪嗒”一身扔掉了手中筷子,而沈清,許是太聚精會神了,嚇得一抖擻,陸景行看見了,坐在身旁,伸手過來撫著她的背脊,懷中的小家夥也是嚇住了。
“你明知衛家是我母家人,衛岑在總統府副總理的位置上坐了多年,你如今要提拔副總統,無論是從職位還是從能力上說都非衛岑莫屬,可你偏偏臨陣倒戈欲要棄衛選羅,陸琛,你壓著我蘇家三十年,如今還想連著我蘇家的旁支也壓下去?”總統府副總統職位多少人虎視眈眈?又有多少世家想將自家人送上去,其中,也不乏蘇幕。
衛家、是蘇幕母親娘家人,蘇家老太太姓衛,而衛家,也是首都響當當的政界家族,
衛岑坐在總統府總理的位置上多年,如今總統府要選拔副總統,無論是從職位還是能力或是身家背景上來說都非衛岑莫屬,但現如今呢?
蘇幕怒火中燒,明顯是對此次決定沒有心理準備,所以今晨收到消息時才會如此怒火滔天,不顧這兒子兒媳婦兒在場,直接跟陸琛拉開了戰爭。
沈清聽聞,心裏一咯噔。
有些後怕。
這總統府的複雜關係延續到當真是足夠長遠,甚至是沒想到蘇幕也會參與其中。
她原以為隻有古時候的朝廷才會有那種連襟,妯娌關係,可現如今,即便是在這個21世紀總統府的那些人脈脈絡,似乎都逃不開那種定律。
那種裙帶相連的定律。
可怕,甚是可怕。
她慶幸,自己沒有卷入到權利鬥爭當中。“是我做的主,此事父親不知曉,”陸景行平淡開口,望著蘇幕。
“啪、、、、、”蘇幕掀桌而起。
小家夥本事窩在自家父親懷裏的,見奶奶如此,嚇得一震,而後窩進了父親胸膛放聲大哭了起來。
那哭聲,尤為傷心。
蘇幕稍有收斂。
陸景行望了眼蘇幕,而後邊哄著邊抱著人出了餐室。
哄了片刻才將人交給保姆。
在轉身進來,沈清見他白色襯衫已經布滿了淚漬。
他拉開椅子坐下來,平淡沉穩的目光望著蘇幕道;“總統府選副總統,代表的不是總統府的榮耀,而是整個國家的民生,是那人有沒有仁慈之心,有沒有能力帶領全國人民去實現夢想,衛岑是很優秀,無論是工作能力還是背景都應該是第一人選,但母親,我若親自給國民選了個吃喝嫖賭貪樣樣俱全的副總統,國民會如何看我?看我陸家?”“哪有為官不貪的?”蘇幕開口,而後再道;“你總統府圈子如何你心裏應當心知肚明,吃喝嫖賭?為了籠絡,為了應酬,那個人沒幹過?”她說著,將視線落在了陸琛身上,帶著濃濃的諷刺。
這是一種現象,一種圈子常規。
誰能說自己沒做過如此事情?
蘇幕這一眼望過去,沈清詫異了,這是在暗指陸琛當初也幹過如此事情?
還是說?她們之間?
這世間,許多東西不能細想,否則,細思極恐。
她緊了緊端在掌心的瓷碗,有些緊張。
男人伸手將沈清手中碗接下來,放在餐桌上。
以防她一會兒摔了碗。
抿了抿唇,看了眼自己父親,而後視線在落到蘇幕身上來;“是、”他承認;“每個人都做過,但也有多少之分,你知曉衛岑手上有多少嗎?旁人是逢場作戲,而衛岑,他包了不下數十個女大學生,若我要查腐敗,第一個落網的必然是衛岑,母親是先想讓我親自去抓副總統還是如何?”“逢場作戲,和亂假成真是兩個意思,母親應當懂,”陸景行最後一句話,說的深沉。總統府選副總統,選的是德行高尚之人,衛岑?不符合。
還要兢兢業業無野心之人,衛岑的野心,恨不得將他都踹下去。
他會提拔一直野狼坐在自己身旁?
不不不、他陸景行即便是智商在倒退幾十年,也不會那麼傻。
讓一野狼坐在自己身旁,然後時刻提防他?不不不、他忙,忙得很,忙著照顧妻兒,沒有額外過多的時間去跟人勾心鬥角的玩宮廷計。
所以、衛岑不管從那個方麵來說,都不是合適的人選。
餐桌上,沈清一碗粥,一口喂進。
陸景行摸了摸手中瓷碗,稍有些溫度,而後吩咐南茜將手中餐室送上起居室,拉著沈清走了。
樓上,衣帽間內,男人伸手將被小家夥鼻涕眼淚弄髒的襯衫脫下來,裸著上身從衣帽間勾出一件幹淨的白襯衫。“母親也關心政事?”她問,話語溫和。
“恩、”陸景行係著紐扣漫不經心道,話語顯得有些陰沉。
“以前怎沒聽你說過?”她問。
男人身上衣服穿好,邁步朝沈清而來,伸手摟著人的肩膀帶出了衣帽間,答非所問道;“把粥喝了。”
陸景行不大願意沈清去操心政事,政場上的事情如同蜘蛛網似的錯綜複雜,不適合她這個懷著孕的人。
操心太多不好。“喝不下去,”她說,嗓音帶著嬌軟。
“一天三頓粥若都喝不下去,往後是不是得改一天三頓水了?”許是今晨蘇幕有些鬧得他心煩,所以這會兒說話語氣有些重了。她這話語冒出來時,沈清麵色便有些跨了,望著陸景行的目光帶著委屈。
本是被牽著手的人,伸手甩開了陸景行的掌心。
轉身往書房而去,砰——的聲帶上了房門,還落了鎖。
站在客廳中央的男人雙手叉腰,緊抿唇,盯著那緊閉的房門,這脾氣——是越來越燥了。
往常怎麼說都不搭理你,現下好了,他在外不僅要跟那些老狐狸玩字斟句酌的遊戲,在家還要跟自家妻子玩兒,鬧心,是在是鬧心。一句話沒說對,那脾氣就跟衝天炮似的。
二胎比一胎脾氣更大。他邁步過去,伸手擰動把手,才知曉是被落了鎖。
這總統府起居室的鎖,為難了他不下數十會回了,回頭得下了才行,若是不下,指不定在沈清懷孕這段時間他要被關在門外多少次呢!“阿幽、我說錯話了,我道歉,恩?你把門打開。”
他試圖好言好語將人勸出來。
擔顯然,沒什麼用。
沈清依舊坐在沙發上不動彈。
任由屋外男人好言好語勸說這,就是不懂。
她看了眼牆上掛鍾,快七點半了,按照陸景行的行程,這會兒應該是要去辦公樓了。
七點半整,門口靜了。
她自詡自己對陸景行的作息時間是抓的準確的,卻不想正準備去開門傳來了鑰匙的響動聲,僅是一秒,門開了。
四目相對,陸景行屏退了傭人帶上門進來,伸手將人圈進懷裏。
“往後生氣歸生氣,不要鎖門,你一個人在裏麵,我不放心,”有孕在身,何事都要小心謹慎才行,玩不得疏忽。“我道歉,剛剛那話不該說的,我知道,我家阿幽是難受所以才吃不下,我道歉,你原諒我恩?”他牽起沈清落在身旁的掌心放在自己麵頰上,溫軟的眸子望著她,近乎要將她溺亡。“我往後要一天三頓水,”她說。
“又說氣話了不是?”他說,而後摸了摸她的發頂在道;“若真是一天三頓水,不說旁人,母親也會將我趕出家門的,你想孩子沒爸爸?”“是你說的,”她咕噥著,帶著委屈的小情緒。
“我的錯,我道歉,我怎麼可以說阿幽呢?”陸景行跟哄小孩似的輕言細語對沈清說著好話,試圖將她心中的小情緒給抹去。
“我的阿幽這麼辛苦,我還說她,真是討打。”“道歉,”某人怒嗔開口。
“對不起,”某人識時務。這日上午,陸景行連哄帶騙哄著人吃了些東西,臨了當沈清看到時間,才詫異詢問,“你不去總統府?”
“今天去L市出訪,”陸景行話語落地沈清麵色難看至今。
陸先生伸手捏了捏人的掌心道,“你同我一起去。”
“我不去,”她拒絕,伸手將掌心抽回,麵上盡是不悅。
“L市氣候溫和,山水之城也沒那麼燥熱,帶你出去走走,在家窩久了不好,就當散散心了,嗯?”也實在是怕她在家窩久了,再加上首都燥熱,出去他也不放心,唯一放心的是帶在身旁。正好L市氣候溫和,是個暑期旅遊之地。這日上午十點,沈清換了身米色長裙,裙擺落在腳踝,男人一身正裝,一手牽著她,一手搭著外套,明明是一國總統,卻有些居家男人的風範。臨去前,蘇慕叮囑陸景行,不大願意陸景行忙於公事還將沈清帶身旁,無疑是怕陸景行照顧不周,男人淺笑著同她說了幾句,再三保證才被蘇慕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