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7章 扶貧(2)(1 / 3)

出邦戈爾,我們上了一條土路。車有些顛,我放慢了速度。兩旁的草地,透出一層綠意。看不到人,偶爾經過一個村落,都是雜亂地擺放在荒草地上的土坯圓牆茅草蓋頂房。約塞夫的車子走在前,為了少吃它的灰,我遠遠地拉在後。經過卡地時,他停車,說要買些菜。我們也下了車,馬路邊幾棵大樹和東倒西歪的草棚下,攤著木薯、西紅柿、洋蔥等,離我們較遠一點的地方有賣牛羊肉和魚的。約塞夫各樣菜買了一些。他說平日他們到這裏買菜,星期六趕集,人多一些。他把東西放進車裏,又回身到雞籠前。賣主黑小子是個瘸腿,他的頭鑽進籠裏,攪得一籠雞亂竄。他麻利地逮住了約塞夫要的幾隻雞。然後他操起一把兩指寬一尺多長的條刀,在雞脖子上抹了一下,隨手就丟進旁邊的開水桶裏,那血淋淋的雞還拍打著翅膀在掙紮。他三兩下拔光了毛,從開口的屁眼入手,一下掏出了髒物。

過卡地四五公裏,約塞夫的車子進了鐵絲網圍的院子。在一片新鏟平的土地上,鋪著厚厚一層碎石,十餘棟組裝式的平房排列整齊。約塞夫領我們進接待室,塞給每人一瓶冰鎮可樂,說你們稍等。不一會,他帶來中心主任斐亞德先生。他與我們握手。他也是如約塞夫一般的年輕人。一位黑人小姐拿著一串鑰匙,給我們每人分發了一片,然後幫我們一間間地打開房門。房間麵積不大,但結構緊湊,有衛生間,家具齊全。金鳳和蓓杜馬的房間在我的兩側。

吃過中午飯,約塞夫帶我們到工地去看打井。這一陣太陽很烈,我感覺我身上的T恤衫都冒火了。金鳳把戴的遮陽帽扣到我頭上。很遠就聽到了氣錘的打樁聲。操縱機器的是比利時青年。他帶一頂鴨舌帽,臉曬得成了古銅色。他與約塞夫開玩笑,這兩位小姐,你隻能要一個。

在現場忙的還有兩個年輕人:一個在連接管導,是西班牙人;另一個指揮兩個黑人民工砌井台,是一位法國姑娘。金鳳到她跟前,拿起身旁一把鍬,搗著水泥,問您來這裏多久了?

姑娘說四個月了。

您在法國是做什麼的?

我是大學生,在裏昂大學學水利工程,已經取得了碩士學位。

您不覺得這裏很苦嗎?

確實很苦,但當你看到當地人常年生活在這種環境,就覺得自己應該幫他們做點什麼。您呢,您從中國來,也是來幫助他們的?

我是當地人,我是農民。

法國姑娘打量了她一眼說,您在開玩笑?您好漂亮,那位先生是您的丈夫?

他是我的朋友。

她們的話題轉到打井上。

金鳳問,這口井出水量大嗎?

可供一千人的日常用水。這裏的居民分散,像我們現在這個位置,靠近兩個村莊,總共才二十多戶,不到四百人。這算是人口集中的地方了。我們上一個月打一口井,附近的人口不到一百。我們也得在那裏開眼井,因為那村六十來公裏範圍沒有住人。

這樣,一口井的水得不到充分利用。

是這樣的。其實他們可以利用井水澆灌蔬菜和莊稼。可他們誰也沒想到這樣做。

金鳳領著我和蓓杜馬到附近村走訪。一個村,其實是一個家族群體,過去部落的殘存形式。金鳳很懂當地的習俗,先帶領我們拜會部落頭領。一位中年男人叫我們坐在圓木凳上等候,他說他去通報頭領。約過了半個小時,那漢子返回,說頭領身體不好。聽我說你們是遠方來的客人,還是很高興接見你們,請你們能捐獻些錢給他治病。

我問金鳳要給多少錢合適。她說給一千西郎就可以了。

他接了我的錢,有十分感激之態。他領我們見一位年邁的長者。他端坐在木板椅上,向我們介紹了村裏情況。他說話聲音洪亮,不像有病的樣子。然後他要那漢子陪我們參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