嘹亮的哨音在空中回響,很快,一裏外的山崗上豎起了一麵大旗,密密麻麻的人頭冒了出來,發一聲呐喊,快速向著這邊衝了過來。
負責狙擊攔截的這些雜牌騎士先是失去頭領,接著被兩麵夾攻,頓時慌了手腳。此時我軍後方煙塵滾滾而起,正是逝言領著斷後的隊伍追了過來。
“衝啊……”光頭騎士團發一聲喊,盡數向著敵軍陣營衝殺過去。本已軍心換撒的雜牌軍根本無心戀戰,扔掉兵器就開始撒丫子四散逃去。
騎隊迅速收攏,山崗方向已經有兩千多人殺了過來,領頭的正是雅各布。
威廉遙遙揮手喊道:“情況緊急,立刻退守到崗上,防禦戒備……”
雅各布點了點頭,直接帶著他的兩千多騎兵兜了個圈,向回跑去,我們的隊伍緊跟其後。
溫德尼的騎兵追到了山崗前就止步不前了。一旦山上埋伏有弓箭手,借助有利地勢,自上而下攻擊,羽箭的威力翻倍倒在其次,他所帶領的騎兵非常不利於山地衝鋒,蠻幹隻能損失大批人手,隻能停下來等待後麵的大批步兵。
這一處小山崗高七八十米,斜坡平緩,不過步兵要想跑上來,怎麼也需要五分鍾以上,用於阻敵再合適不過。
崗上的麵積不過兩三平方公裏,如今擠了將近一萬四千人,這要是在現代,一顆炸彈全他奶奶的玩完。
山崗四麵都是平坦的荒地,這要是被圍住了,恐怕不用打,這些人就得餓死。但是想包圍整個山崗而不讓這一萬多人突圍,沒有十萬八萬軍隊休想做到。喬治如果能拉來十來萬軍隊,那我們幹脆投降算了。
時間已經是下午,雙方進入了相持階段。清點了一下人數,三千多名獵人在剛剛的戰鬥中損失了一百餘人。
我雖然心疼,但是也明白不經過戰火洗禮的戰士,永遠不能成長和壯大,不論在任何時候,戰爭都是使部隊快速成長的最有效的手段。
“現在著急的應該是喬治,而不是我們。”威廉在一塊大石旁坐了下來,用一根木棍兒劃拉著地麵,對我和雅各布說道:“我們隻要在這裏堅守一夜,明日援軍就會到來。喬治想要困住我們,光他手頭上那點兵力是遠遠不夠的,必須借調布魯斯城周圍貴族的私軍。但是他又不敢弄出那麼大的動靜,如果讓父親知道他對我窮追猛打,恐怕會立刻下令廢了他這個伯爵,到時候他一兵一卒都指揮不動了……”
我被固定在一塊木板上動彈不得,除了眼珠子還可以轉動,其他地方都已經被繩子捆牢了,但這並不妨礙我發表我的見解:“我感覺喬治手中必定還有沒用的王牌,不信我們走著瞧。”這個想法在我見到第二名荒原法師後就更加肯定了。
喬治不怕得罪卡爾德拉,那必定是在魔法方麵有克製他的辦法。麵對一名會飛的皇級高手,什麼樣的力量才能讓喬治信心滿滿的斷定自己會贏呢?
直到傍晚時分,岡薩雷斯所帶領的步兵才姍姍來遲。緊接著,一批一批說不清來曆的部隊也從四麵八方向這裏彙集,到了天黑之前,山坡下已經彙集了大約有四萬人。
天黑更好!喬治雖然沒有迫擊炮和轟炸機,但是攻城器械中有投石機,以我們現在堆在山崗上的密集程度,一塊大石可以砸死好幾個人。投石機都是用肉眼測距的,隻要山上不生火,應該不會遭到什麼打擊。
現在雙方都在靜靜的等待,場麵一時居然平靜了下來。
戰爭是政治的延續,是掌權者之間的鬥爭,而死傷的卻全部都是貧民百姓。對於這一點,我本來是非常看不慣的,但是如今我也被卷進了這場戰爭之中,心中隻感覺到深深的無奈。
淩晨時分,我被人從睡夢中喚醒,抬著綁我的木板到了陣前。
夜幕下,布魯斯城方向有一隊人馬正想著這邊飛馳而來,從蜿蜒排開的火把數量上來推測,應該是一個不到五十人的騎隊。
“來的人越少越麻煩!”我對著一旁的威廉說道:“這些人恐怕就是喬治暗藏的底牌……”
“我倒要看看他能使出什麼花樣來!我就不信他能將我們這一萬多人盡數吃掉……”威廉倒是顯得信心滿滿。
我歎了口氣說道:“威廉,在我的家鄉有這麼一句話,叫做‘假癡不癲’!我通俗點說,當敵人決定冒險進攻的時候,看似不明智的戰略就有可能變得非常致命。而這句話用於我們自己,那就是說如果不敵,必須示敵以弱,方能在關鍵時刻掌握戰場的主動權。現在我們的任務就是堅守,以不變應萬變才是上策啊!”
威廉點了點頭,轉身吩咐雅各布加強戒備,隨時準備迎接敵人的第一輪衝鋒!
無需我們等待得太久,山崗下的士兵已經開始列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