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昭兒聽了這位大夫的話,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找到了長春堂的茹大夫。茹大夫給桑耀蓮把了脈後道:“這病早些治或許就會好,可現在……”穀昭兒見茹大夫欲語還休的樣子道:“茹爺爺,你說吧,我承受得住。”茹大夫舒了口氣,道:“三個月。我隻能延長你母親三個月的壽命。過後,就要看緣份了。畢竟,你母親已是油盡燈枯的邊緣,不可能拉回來的。”穀昭兒聽了,哭道:“嗚……娘不能死,不能!茹……爺爺,有比你更……厲害的大夫嗎?”茹大夫不悅地道:“我不行的別人更不行。如果你實在不信,我也沒法。請自便!”穀昭兒隻得暫時把母親安置在長春堂,好讓她就近醫治。
這時已是華燈初上時分,穀昭兒找到鬱木風,道:“木風哥,我娘病了,很嚴重。能不能請你找一個好大夫治我娘的病。她得的是肝上長瘤。長春堂的茹大夫說隻能拖三個月。你看,能不能找個更厲害的大夫。”鬱木風聽了,安慰了穀昭兒幾句,就派人找好大夫去了。
第二天下午,穀昭兒才等到鬱木風。鬱木風一見穀昭兒就道:“昭妹,我本來請了一個大夫,可是他一聽治你娘的是長春堂的茹大夫就不來了。他對我說茹大夫算是我君岩帝國遠近弛名的國手。他雖然沒當過禦醫,可是卻勝過許多禦醫。他治不了的病,也沒幾人能治。節哀吧。”穀昭兒聽後不由流下傷心的淚:娘是我在這異世的唯一親人。她不在了,我會快樂嗎?
於是,穀昭兒天天守在母親身旁,為娘親端茶送水,說體己話……希望母親在最後的日子裏能快樂些。茹大夫知道了穀昭兒曾另尋名醫隻是不高興了一會兒,過後就和顏悅色地為穀母診治了。三個月很快過去,桑耀蓮帶著對女兒的牽掛瞑目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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穀昭兒站在桑耀蓮墓塚前暗自垂淚。心道:娘親,您陪我走過這一世的十七個春秋,我該怎麼報答您?我的心一直在勝楓身上,卻忽視了您的愛。前世的我是白發人送黑發人,不能盡孝;今世的我是黑發人送白發人,仍不能盡孝。娘親,您生前希望我和木風哥結成連理,滿以為這是您女兒的最好歸宿。卻不知,您女兒心裏嘴裏念的永遠是前世欠他一條命的那個她的男朋友童勝楓。這是不是說,您的昭兒最終還不是個孝順女兒?娘親,自從您逝後昭兒猶豫了好久——想留在少英鎮守這一份家業;更想到處走走尋找我的勝楓……最終,執念勝過了溫情。您的女兒選擇了出去遊曆順便尋找舊日情人。您是不是很失望?可是女兒顧不了這麼多了,現在心裏有個聲音一直在叫囂著“找勝楓找勝楓,一定要找到勝楓……”娘親,昭兒每一想起勝楓就心裏一陣絞痛。那是深心處的憾事,那是缺失另一半後的空虛……您應該理解得了吧?心裏向母親桑耀蓮說完話,穀昭兒看向母親的墓塚——隻見微風徐拂墓前小草,沙沙作響,似是母親的靈魂借大自然的動靜告訴穀昭兒母親曉得了女兒的心思,女兒盡管去做吧
過後,穀昭兒就做起了出行的準備。她把母親生前紡的紗賣了,換得銀錢。做了幹糧,預備路上吃。想到自己雖文武兼修,但畢竟是女子,在這個類似古中國的社會裏行走很不方便,得換身裝束才是。於是想做男裝。她怕鬱木風曉得她要走而阻攔,隻有自己做。可是父親死後家裏就沒有男裝了,隻得瞞著鬱木風找來阿憨,要了他的衣裳。由於沒做過衣裳,穀昭兒縫縫改改,總也做不好,手又被針紮了,不禁哭了起來:“好疼,好疼,嗚……”適時,鬱木風正要找她,聽到哭聲,以為她被什麼人欺負了,忙撞開門來。進門一看,就見穀昭兒吮著手指,眼淚花花。鬱木風急問:“昭妹,怎麼了?”穀昭兒道:“手指被針紮了。”心想:他知道了又如何?我還是要走的。反正我和他是沒結果的,不怕他曉得。鬱木風掃視了一下屋子,見床上放著一件男裝和一些布料針線,心裏一突,問道:“這男裝是……這是要做什麼?”穀昭兒瞄了一眼這些東西,道:“男裝是憨子哥的。我這是做男裝,我要走了。”鬱木風聽了,臉色變了變,最終道:“你手這麼細嫩,如何動針線?還是我來吧。”言訖,拾起床上的針錢布料和阿憨的衣裳。穀昭兒心想:我確實不會做衣服,他要做就隨他。反正多一天不多,少一天不少。他不會,我再做。於是就答應了。鬱木風溫柔地笑笑,轉身走了。穀昭兒目送他出去後,心裏舒了一口氣。倒底,她的決心是不會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