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眾人如何揣測,該來的總會來的。
這是一條分隔線的小尾巴……
痛失愛女的巨鯨幫徐夫人倚著亭子裏欄杆,正在默默地抹眼淚,看著眼前自己下了大功夫整理的讓其他夫人小姐們好生羨慕的園子沒有了自己女兒嬌俏的身影就放佛失去了全部顏色,兀自心痛難已。徐夫人年近四十,可仍然保養的像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女子,一言一行皆有著大家閨秀的風度。
幫主黃海是個粗人,這輩子最值得誇耀的事不是白手起家建立了巨鯨幫這個在一方小城裏也有著赫赫威名的幫派,而是娶了個溫婉賢淑知書達理的女子做妻子,還有一個聰慧可愛的女兒,不知道羨煞了多少同道中人,可是,誰知道一轉眼,女兒被人用那種殘忍的方式殺掉,妻子也似丟了半個魂一般。
悄悄站在稍遠地方注視著自己妻子的男兒第一回感到自己沒用,他少時不得誌處處被人欺辱時沒有這般想過,被老丈人掃地出門不許自己在跟妻子見麵的時候沒有想過,他有一次跟人血拚就剩最後一口氣爬回家的時候沒有想過,可是就是現在,看著失魂落魄的妻子的時候,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屈辱,不甘,與深深的愧疚。
對手是蕭紅淚,那個手握紅顏劍,打遍天下無敵手的蕭紅淚,殺人如麻嗜血殘暴的蕭紅淚。
現在的黃海早已不是當年的黃海,他有妻子有女兒,有數以百計的兄弟還有兄弟的親人家眷,他不再是那個當年隻要有一口氣就與對手周旋至死的敢打敢拚的黃海了。
最可恨的是,蕭紅淚從來不講什麼江湖道義,什麼禍不及妻兒之類的全然不放在眼中,若是,若是自己一時衝動,兄弟們和他們的家眷,可就……
可是再看看妻子……他這輩子最最放不下的妻子,若是自己女兒被殺了,他都沒有去報仇,他還有什麼臉麵再麵對自己的妻子,還有什麼臉麵再麵對當年追隨自己的兄弟們。
陷入如今這個兩難的局麵,已到不惑的黃海更添了幾屢白發,他躊躇了幾個夜晚,始終沒有麵目在麵對自己的妻子,終於下定決心,留下一封信,獨自奔赴襄城,那是此次武林大會的召開地點。
他複不了仇,太久沉浸在妻子女兒的溫柔之中,他的右手再恢複不了當年的巔峰,即便是恢複了又如何?他依舊不是蕭紅淚的對手。
讓他去英雄大會上一訴委屈,博取同情麼,借別人的手來報自己的仇麼?不,那是懦夫才會做的事。
他要去襄城——祭劍。隻有用鮮血鑄就的誓言,才能消滅這世間一切罪惡。
清晨在自己床上孤零零醒來的徐夫人,輾轉反側,決定自己還是與夫君和好吧,自己沉浸在自責中太久了,還是不要讓夫君太過擔心了,想必丈夫的苦痛不會比自己少的,自己何必要懲罰他呢?害他睡了好幾天客房。音兒沒了,那是她的命,何況還有阿福陪著她,黃泉路上不會太過孤單。
就在回心轉意的女子準備回到深愛著自己的丈夫身邊時,卻隻發現了一封遺留下來的書信。
女子的心開始顫抖,她莫名的感到心痛。
她用顫抖的手展開信,信上有一幅圖,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