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所謂孽緣(2 / 2)

哪個掛念你啊……我額上的青筋抖了三抖,這廝也忒喜歡自作多情了些。臉麵上卻仍舊是笑笑的,安撫道,“無妨,我不掛念你,你也別掛念我,快去吧,門在左邊,恕不遠送。”

他微微一笑,俯身在我臉頰輕輕一啄,“我不走門,我駕雲。”

我怔忡片刻,他卻已經沒影兒了,空蕩蕩的房間裏,唯有紅色的紗幔隨風蕩漾。

我伸手撫上臉頰處那個吻跡,心髒不知死活的亂跳一氣。

好好的一個單身男青年,我卻不能喜歡,唉,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

之後的幾日過得不甚順暢。

虹姨暈倒之前的那段記憶,自然是被墨宣抹掉的了。我說她是操心勞累,心身俱疲,體力不支暈倒的。

虹姨對這倒沒怎麼追究,卻總是逮著我的劍舞不放,左一句目的不純,右一句知人知麵不知心;我不準備跳劍舞了,她卻又不依,非說這麼瀟灑利落俊逸風騷同時別有居心圖謀不軌的劍舞是多麼的匠心獨運,此時不舞更待何時?搞得我跳也不是,不跳更不是。

後來,我索性放棄解釋和抵抗,任別的清官人舞得天花亂墜,唱的氣宇軒昂,鼓足了八輩子的精神頭做著初ye拍賣前最後的準備。我自己便整日專注在吃與睡中,才發現,日子也可以過得這麼快。

……快得讓我,想重新後退回去……

我掀開前方的簾子,探頭探腦地往台下觀眾處看了一眼,小心肝頓時被驚得狠狠地一躍而起,在我嗓子眼兒蕩來蕩去。

娘的,今天敘情樓要發大財了!

台下暗沉的燭光裏,蠕動著上千條妄圖前來為清官人****的大****們,密丫丫的,擠得整個走廊都水泄不通了。暗處的雅座廂房內,也都無一不低垂著珠簾,表示此座已有人。

前兩日就聽說,虹姨跑遍了全城,邀得不少城中的名門望族。看這勢頭,果然不假。她怕是準備風風火火大幹一場了。所以近來她忙的衣不拂塵腳不沾地的,也就很少在我麵前晃來晃去,念念叨叨了。

因此,我得出一個很偉大的結論——閑,乃是人生之大忌也。

一閑,總會憋悶得人無端端的生出些是由來。比如,我父皇和娘親那段可歌可泣的愛情悲劇;再比如,虹姨那神神叨叨一根筋的猜測和碎碎念。

你看她現在一忙起來,一身俗豔豔的紅衣也不顯得那麼刺眼了,在人群中,這兒一個媚笑,那兒一個飛吻,簡直像隻躺在榛子堆裏的健壯鬆鼠,左擁右抱,好不快活。

我撇撇嘴,縮回頭,將蕩漾在嗓子眼兒的那顆小心肝安撫上半天,它才顫巍巍的縮回原地。本小姐活了這九萬多個年頭了,還是第一次親身經曆這麼大的場麵,緊張的我很有倒地立撲的衝動。

這麼多人,也不知道到小湖蓮來了沒有,他可別放我鴿子。

自打上次他飛也似地跳出窗子後,這幾日便再也沒來找過我了。估計是怕我拽著他領子問我自毀元神的事。

不過,我心下自是覺得不可能。

左看右看,我都不像會幹自毀元神這檔子事兒的人。我雖然沒理想沒抱負,但對自己這條僥幸存活的命還是滿珍惜的。

娘親為了我犧牲了自己的生命,父皇為了我連仙魄障都結下了,他們都這麼在乎我這條小命,我自己再不當回事兒,對得起誰啊!

所以,當我左思右想覺得不大可能之後,就把這檔子事兒沒怎麼惦記在心上。事分輕重緩急,初ye拍賣的事兒還沒辦妥,哪兒輪得到我專心鑽研這個?

本想讓小湖蓮把他那位“小木頭”找來,好歹那塊木頭也是名聲在外的魔笛上仙,幫我吹首伴奏樂曲總該沒甚問題吧!誰想得那小湖蓮怎恁樣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看都不來看我,害得我幹著急了老半天。

所幸的是,前些日子裏,敘情樓來了位琴師。聽虹姨說他操琴的技藝很是不錯,我便思忖著哪日去找找他,哼首《滄海一聲笑》,看能不能奏的出來。

誰知,我還沒去找他,他自己卻先來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