鏽跡斑斑的大鐵門仿佛在默默訴說著過往的歲月,高高的白色牆壁上依稀還帶著點點的紅色印記。調皮的爬山虎從牆裏伸到了牆外,在風中看著這三個不速之客笑而不語。唯有院中透出的那參天青鬆仍舊將往昔輝煌時光緊緊抱住,任人事變幻卻不肯放手。
“這裏就是春山療養院?”楊傑雖然從小就在A市長大,但卻從未聽說過這樣一個地方。雖然如今看起來破敗不堪,但想必當年應該也很是壯觀。
“糾正一下,是春山精神病院。春山療養院還是上世紀七十年代的事情。”池瀾看著雖然破敗但底氣仍在的精神病院也是震撼不已。她也是昨天才知道這個地方的,聽到楊傑似乎剛剛沒認真聽她講話,便出言糾正了一番。
“哦?那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這回發問的卻是直直看著那高聳青鬆的沈飛。
池瀾看這兩人似乎一點都沒有把剛剛的話放在心中,不禁恨恨不已。在來這之前,她還費了好一番勁才把這春山精神病院的曆史講了一遍,不知道他們之前到底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根本沒有認真聽她講。
雖然很不情願,但池瀾還是再次講述了一遍,“這所精神病院的曆史要追溯到抗戰時期。當年這裏最早是作為美國春山傳教會的傳教場所,春山名字的由來是傳教會的華裔會長劉春山。在抗戰時期,這所傳教堂保護了周邊大量流離失所的百姓,是當時人們心中的“聖所”。不過就在抗戰結束前夕,日本人發動了最後一次的瘋狂,將這所傳教堂炸毀。劉春山也在其中喪生。附近的百姓聞之無不傷心,前來吊唁祭祀的人們綿延數十裏,當時的報道稱為“百年奇觀”。隨後,春山傳教堂便一直荒廢下去。直到七十年代,在當時備戰思想的指導下,A市在該地廢墟的基礎上又新建了一所療養院,準備作為重要人物療養和戰時隱蔽的場所。對了,如今A市最大的清水防空洞也是在那時候建成的。不過隨著那場轟轟烈烈運動的結束,春山療養院的也喪失了她最初的作用,逐漸的閑置起來而被人遺忘。然後便是九十年代初春山療養院被改造成春山精神病院,一直到現在。不過看樣子政府可是一直沒有修繕過,就這樣破敗了。”
沈飛和楊傑兩人聽完都是一副恍然大悟地表情,害得白費了許多口舌的池瀾想著上去就是給他們一人一腳。
沈飛看著滿是憤恨表情的池瀾,不禁莞爾。直到池瀾想要發作,這才從車裏拿出水來,遞給池瀾,便急忙閃開了。一旁的楊傑則是忍俊不禁。
“好了好了,該進入正題了。”沈飛正了正色,“那名瘋掉的女大學生,呃,池瀾,她叫什麼來著?”
“夏楓。”
“好。報道上說夏楓被人發現以後就被送到了這裏,從此就沒有了下落。我們來到這裏,就要準備好跟一個瘋子打交道。”
楊傑這才插話道:“沈飛,你覺得我們從一個瘋子那裏能得到什麼?不會到最後,都做了無用功吧?”似乎他的底氣很是不足。
沈飛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但我的直覺告訴我,從夏楓身上一定能夠有所發現。我的直覺一向很準的。”
池瀾看著一臉堅毅的沈飛,明眸閃亮,輕聲道:“我相信沈飛。”
楊傑歎了口氣,“好吧,你們兩個真是一心,我也沒什麼好說的。看來我是被孤立咯……”
沈飛看了看池瀾,點了點頭,這才走到門前,剛想按門鈴,才發現這種大鐵門根本沒有那種東西。他無奈地看了看身後的兩人,這才大聲喊了起來:“有人在嗎?有人嗎?”看那喊話的樣子,倒像是很專業,似乎被人拒之門外很多次了。池瀾和楊傑此刻都在默默地腹誹。
等了許久,四周卻安靜地有些過分。沒有任何期待中的回應,三人感覺此行恐怕要無功而返了。剛要準備離開的時候,才從院子裏遠遠地傳來了咳嗽的聲音。等到聲音慢慢接近,三人才發現一個身穿白大褂的年長者走了過來,須發飄飄,頗有些飄逸之氣。
“誰啊?這麼著急進精神病院啊?”那長者看著三人慢悠悠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