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王世子妃到。”
隨著這個稟報聲音的響起,靈堂內有一瞬間的安靜。
定王世子妃,長公主府嫡女陳雨煙,豐都有名的三大美人之一,素有蓮花仙子的美稱。當年長公主府站錯隊,在新皇登基後,長公主府一度危機重重。誰知後來公主府卻是出現了一個絕世美人,這位美人更是傾了豐都無數才俊的心。最後更是令定王世子癡迷不已,風光大嫁給了定王世子司韓。定王有從龍之功,因為陳雨煙成了定王的媳婦,長公主府重新進入了豐都的貴族圈子,更是有幸被太後召見過。
所以,這位定王世子妃也是一個傳奇人物。皆傳她麗質天成,心如觀音,一雙纖纖素手能夠彈奏出絕世天音。即使已為人婦,如今仍是無數豐都男子心頭的白月光。
沈雲卿跟著眾人的目光而去,就看到那一身純白若蓮的身影緩緩而來。
欲把西湖比西子,濃妝淡抹總相宜。陳雨煙不負盛名,果然得天獨厚。一張絕色容顏如夢似幻,陽光似乎帶著瑩瑩光輝,讓人挪不開眼目。那樣的美貌,恍若夢中而來,帶著淡淡的江南煙雨,清新溫和,很輕易的就能夠成為不可抗拒的白月光。
果然,自陳雨煙出現後,很多的目光就落在了她身上,或是愛慕,或是癡戀。
陳雨煙進了靈堂,先走到楊氏身邊,“夫人不要太難過,相信世子妃也不會願意看到她愛的人這麼難過的。”
聲音輕柔,像是柔軟的羽毛拂過心頭,又像是三月春風吹過麵頰。
“好孩子,你總是這麼心善。”楊氏拉住陳雨煙的手,低低的誇讚了一句。
陳雨煙隻是柔柔的笑了笑,目光滿是溫暖,溫和的撫慰著每一個悲傷的人。
楊氏心情變得好了一些,轉而說道:“前些日子聽說你病了,還請了太醫,如今看著該是大好了吧?”
聽到這話,陳雨煙微微垂下了眉目,臉頰邊有淺淺的梨渦,可愛又溫柔。
“已經大好了。原是很嚴重的,但想著不能讓愛我的人難過傷心,所以不論多麼艱難,也是挺著過來了。”陳雨煙說話的時候,麵上是淺淺的笑意,有種柔弱的堅強,很是動人。
“就是啊,雨煙妹妹你可是要好好的,否則愛你的人真該難過死了。”蕭長玉在一邊插話道,話語似乎隱有特殊含義,陳雨煙朝著蕭長玉點了點頭,卻沒說過多的話。
而楊氏眸光卻是動了動,麵上的神色有幾分淡了下來,她不太喜歡這種不在掌控的感覺,不喜歡影響她兒子和侯府的一切事物和人。
這廂三房的人站在一邊,蒼白而無力的看著一個個人前來吊唁。
沈雲卿卻是暗中觀察著諸人的神色,卻不妨陳氏突然掙脫開她的手,直直的走到楊氏身邊。
楊氏抬眼看過來,有些疑惑。
“夢兒貼身伺候的兩個大丫鬟青梅和青屏呢,怎麼沒看見?”
沈雲卿快步跟過來,就看到在陳氏話語落下的時候,蕭長玉猛然一縮的眼眸和楊氏有些落下的臉色。
楊氏到底是端著大度溫和的臉麵,隻是聲音略陳的說道:“那兩個賤婢照顧主子不力,已經被我處置了。”
陳氏隱忍的垂下目光,牙齒死死的咬住。
而蕭長玉此刻卻是在一邊說道:“大嫂自己不愛惜身體就算了,那兩個賤婢也不幫著勸勸,簡直該死。吃壞了東西傷了身子,卻又不好好喝藥,這才去了的。那兩個賤婢實在是死不足惜,如今累的大哥和母親傷心,實在是罪孽啊。”
蕭長玉說完話,嘴角隱隱有笑痕。
而陳氏的壓抑似乎終於到了極限,她猛然抬起頭來,一雙眼睛猩紅。楊氏和蕭長玉都嚇了一跳,而陳雨煙更是柔弱的低呼一聲。眾人紛紛驚奇的看了過來,就看到陳氏猛然轉身,朝著靈堂上擺放棺材的地方衝了過去,沈雲卿拉之不及。
“放肆!”紫衣侯怒喝一聲,渾身氣勢外放,衣袍獵獵飛舞,宛如反怒的虎王。
陳氏猛然止住腳步,站在距離棺材一步之遙的距離,回頭燦烈的對著在靈堂的眾人說道:“不用驚懼,我不是要尋死,我隻是想要說幾句話而已。這些話就像是利劍紮在我心頭一般,實在是不吐不快。”
在說話的時候,陳氏的眼角就滲出了眼淚,看得眾人一陣緘默,想著她剛剛失去女兒,剛才的苛責之色都淡了下去。
楊氏眉間帶著褶皺,麵上滿是不喜。
而陳雨煙此刻卻是緩步而出,柔聲對陳氏說道:“小姑姑,死者已矣,你還是讓二表姐安息吧。”
陳氏卻是不看她,隻對著大家開口說道:“十幾天前我女兒還在忠勇侯府中,那時候她明明好好的,一點異樣也無。可是不到十天的時間裏,卻是突然傳來她過世的消息。”
陳氏用著最平淡的語調說著,仿佛在說著別人的事情一般。可是,越是這般平淡,卻越是勾起眾人心頭的同情和哀傷來。一時間,靈堂上有好些人都目光疑惑的看向楊氏的方向。
禮部尚書的夫人徐氏目光帶著審視,輕巧的在楊氏身上轉了個圈,很快又繞開了。